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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侍卫嗓音透着悲恸:“已落入流匪手中,生死不明。”

  崔氏听得此言,再看孙侍卫带来的那件血衣,心下凉了大半截。

  沈玉娇要是死了,反倒好了。

  倘若没死,一个容貌昳丽的弱女子,落入流匪手中……那还不如死了!

  柳姨娘见崔氏迟迟不语,心下惴惴,轻唤道:“娘子,这事……可要和大夫人禀报一声?”

  禀报,当然要禀报。

  可该如何禀报……

  毕竟王氏离府前,可是将接人的差事交给她安排的。

  就在崔氏心焦意乱时,门外婢子禀报:“三娘子来了。”

  崔氏正烦闷着,见裴彤一袭鲜亮的石榴裙晃到眼前,语气也有些不耐:“你不在屋里待着,跑来这做什么?秋熳,扶你家娘子回去,别在这儿裹乱。”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裴彤软着嗓音,走到崔氏身边:“谁招您不快了?”

  崔氏沉脸不语。

  裴彤慢悠悠往下扫了眼,待看到孙侍卫手边放着的那件血衣,以及柳姨娘那副有苦难言的憋屈模样,眼底掠过一抹了然。

  看来这桩差事,是办成了。

  她尽量压下嘴角弧度,故作惊讶地叫出声:“啊呀,这是出什么事了?柳姨娘,你来说说。”

  柳姨娘觑了崔氏一眼,见她并未阻拦,这才将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

  裴彤满脸诧异,少倾,摇头叹气:“没想到阿嫂竟遇到这种祸事,真是……唉,时运不济。”

  话音落下,察觉到崔氏落在脸上的打量目光,裴彤眼波轻闪,忙挽住崔氏的手:“母亲,这样大的事,得赶紧和伯母禀报才是。”

  崔氏拧着眉头:“你伯母将此事嘱托给我,现下人没带回来,我哪有颜面去见她?”

  对王氏这位长房长嫂,崔氏是打心眼里敬畏tຊ,这会儿王氏交代的事没办成,她真是寻死的心都有。

  裴彤却不以为意:“这怎么能怪您?您交代两房的车马等阿嫂,难道柳姨娘没等么?府上难道没安排侍卫一早去接么?谁也不知车辙会坏,路上又遇流匪……要我说,时也命也,老天爷该她命中有此一劫,又怎能怪到旁人?”

  一旁的柳姨娘闻言,忙不迭附和:“是是是,三娘子说得极是,要怪就那伙天煞的流匪,实在怪不到我们二房啊。”

  崔氏抓着黄花梨木的交椅扶手,一张容长脸紧皱着,愈发显得严肃刻薄。

  良久,她才叹道:“这样大的事,瞒也瞒不住,还是早些告知夫人,看她有何对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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