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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贺广泰长叹一声,“此次我回乡,除展墓祭祖之外,还有婚姻的大事要办。你若有决断,三日之内告知我吧。”

贺广泰起身,谢寒梅送他到门外,深深福礼:“多谢。”

贺广泰没说真么,径直走了。谢寒梅如往常一样,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背影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房。

青羊宫,三清殿。

谢寒梅拈香三拜,匍匐在蒲团上,闭目祈求,再睁眼,却见蜀王站在她身边。

谢寒梅赶紧起来行礼,口称:“参见王爷。”

蜀王站的有些远,遥遥问她:“倒是巧了,谢姑娘也来拜道祖?”

听得蜀王话中有话,谢寒梅却不怯场,直言道:“此次来青羊宫,一为谢道祖庇佑,让我弟弟幸免一死;二是听闻王爷爱逛青羊宫,想方设法偶遇王爷而来。”

蜀王这才展露笑颜:“你倒实在。”

谢寒梅走进几步,笑得如春花灿烂:“归根到底,这两条都是为王爷而来。若非王爷主持公道,我弟弟非死不可。谢寒梅叩谢王爷大恩。”

谢寒梅说完,直接拜倒,郑重拜了三拜。

蜀王哭笑不得,这是把他当三清拜了。这种态度,当真没有丁点儿想入王府侍奉的意思啊。

蜀王自觉明了,谢寒梅于他而言,不过一时兴起,若是真不想入府,蜀王也没有非要逼她的意思。如此,遂道:“本王知了,你且起来吧。”

谢寒梅起身,望着窗外的天色,出言邀请:“王爷,八卦亭外有一株玉兰,此时开得正好,王爷可愿一赏。”

“佳人相邀,怎能推拒。”蜀王大步当先朝八卦亭而去。

八卦亭建于重台之上,虽为亭,却不是诗书烟雨中小巧精美的江南亭子,反而大气雄浑,古朴典雅。

王爵出行,自有排场。蜀王和谢寒梅到八卦亭的时候,亭中护栏处已支起座椅小几,摆了花果清茶。

蜀王落座后,谢寒梅起身,为蜀王沏茶。

蜀王结果茶盏,先闻香、后品茶,不轻不重赞了句:“好茶技~”

谢寒梅就笑,“我行商贾事,也有卖茶一项,少不得附庸风雅,学个三板斧。”

“你也太实在了。”蜀王问,“家里就任由你?”

“二老只我一个女儿,还能怎么样呢?凑活过呗~”谢寒梅嘟囔,“我又没把户籍改成商。”

蜀王闻言大笑,到了蜀王这个地步,早已行止由心,但能令他开怀的人,还是不多。

“经商好玩儿吗?”蜀王好奇问道。

“不好玩儿,很难。总有人欺负我是女人,真是些没脑子的。难道没听说过,跑江湖最不能惹的就是女人小孩和老人。老弱妇孺能活得好好的,自然有本事傍身。那些没脑子都让我收拾了,可惜,世上的傻子总是太多,有钱有权的傻子更是不少,前些日子不就险些翻车。”

“本王看你倒是手段不俗,这美少年反杀将军一案,终成传奇,不知要在戏台上搬演多久。”若非谢寒梅造势手段了得,蜀王又如何得知此事。既然知道了,蜀王也就顺手管了,免得自己封地出这种事,叫人笑话。

谢寒梅轻轻摇头,“寻常百姓的事情,哪里经得起传唱,若是中间加一位英明王爷断公案,这才是千古绝唱呢。”

“哈哈哈,这是变着法儿拍本王马屁来了。”

“民女只是实话说。”谢寒梅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蜀王闻言笑得更欢了,饮口茶压一压。

蜀王对派人去她家提亲的事情闭口不言,谢寒梅却主动提起:“之前那位公公来的时候,可没把我吓出个好歹,虚言诓骗哄走人,立刻托人去打听王府是否真有这么个承奉。实在是吓怕了,我弟弟不就是在街上被人看了一眼,就遭此横祸。我一会儿担心王府压根儿没这号人,这是变着法儿索贿,一会儿有担心真是王府中贵人。”

“等长史上门,才知我是得了王爷青眼,一时之间激动万分,心里那个欢喜啊,甭提了。心头快跳出嗓子眼了,真高兴啊。”

蜀王才不信,问她:“既然如此高兴,怎么不立刻答应。”

谢寒梅嗔他一眼:“做买卖还要讲究出价砍价三个回合呢!怎么能轻易答应?王爷听我细说,您可知道我欢喜因由?”

“嗯?”蜀王好整以暇。

谢寒梅解释道:“总算有男人眼光是正常的了,我这么一个漂亮、能干的女人,居然到现在还没嫁出去,这世上男人都是什么眼光?都瞎了不成?王爷看中我,定然是我的美貌、才干、性情,有一样入了王爷的眼,否则,以王爷的见识阅历,又岂会多看我这黄毛丫头一眼。”

“好,好,好,本王今日倒听了新鲜话,看上你才是有眼光。”蜀王又笑,真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王爷别笑,我真是这样想的。我也是人啊,我也虚荣啊。若是世上男人都哭着喊着要娶我,我嘴上谦虚,心里早就美上天啦。”

“本王说的没错,果真是个实在丫头。”蜀王捋须而笑,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来见王爷啦,想当面和王爷把话说清楚。王爷可知晓我的过往?我怕底下人避重就轻,王爷听在耳朵里,只知道我家有二老、经商种地、待字闺中,是全天下一等一的好姑娘,等纳我进门,才知货不对板,到时候退不了货。”

蜀王的笑就没下去过,问道:“你可有什么要特意说的?”

谢寒梅就数着手指,把她三次险些嫁出去的事情和蜀王说了一遍:“到现在都没想通,到底是那些男人瞎眼了,还是我瞎眼了,怎么尽遇上这些烂人,现在偶尔想起,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听你说起来,贺进士就很不错,你为何不嫁他?人家多有情有义,顶着王府压力,都想娶你。”蜀王很好奇。

“王爷是男人,不明白女子的处境。他家父母很不满意我,若是强行嫁过去,必受婆母磋磨。现在他慷慨激昂要保护我,等到日后但有不顺,就要我还恩情。”谢寒梅一摊手,“唉,想要嫁个好人,真难。”

蜀王也有些迷惑了,刚开始以为谢寒梅是拿乔,后来以为她是来划清界限,怕被迁怒,说到现在,怎么有股自荐枕席的味道?

蜀王接着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就是我今天偶遇王爷的原因来,我来问一问,王爷是真心想娶我吗?”

“若是真心当如何?”

“若是真心,王爷娶我做正妃可好?”谢寒梅已经打听过了,王爷一共娶过三任王妃,最后一任王妃早在两年前病逝了。

蜀王嗤笑,“亲王正妃,你一农女,倒是敢想!”

“唉,那没办法了,看来王爷不是真心的。”谢寒梅一摊手,“我日后多陪王爷品茶插花、围炉赶棋、红袖添香,以求王爷庇护啦。”

说完,谢寒梅起身,拎起小巧的茶壶,又给蜀王倒上茶水。

走得近了,蜀王一伸手就揽住了她的腰,腰肢纤细又充满力量,蜀王见她不躲,真生出了些兴味:“做侧妃不行吗?”

“不行啊,侧妃也是妾。不如做个外室,扯王府大旗壮大生意,等以后我人老珠黄,王爷瞧不上了,再收养个嗣子,传承家业,如此两全其美。”

蜀王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人老珠黄,怕是你嫌弃本王年老。”

“天地良心!”谢寒梅叫起了撞天屈,“王爷养尊处优、正值盛年,上赶着嫁给王爷的不知凡几,怎么敢有丝毫嫌弃。”

“侧妃不当,偏要当外室,又是什么打算?”蜀王一用力,谢寒梅就倒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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