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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欢愉,热得全身是汗。

薄珊瑚起床洗漱,随手套了条睡裙,拿了一瓶水,拧开喝了两口,站在窗前静静发呆。

大平层的生活阳台全装了落地窗,透过大大的窗户,俯瞰十八楼下的夜景,五光十色的霓虹,是这个城市繁华的注脚。

范启洲也洗过澡,套着宽大的T恤、短裤,头发湿润的搭拢着。看见薄珊瑚一个人站在窗前,背影特别孤寂,和他镜头里的帝王将相一样,有旁人插不进去的内心世界。

范启洲不喜欢这样,所以他走过去,拿过薄珊瑚手中的水,喝了一口,打破这种估计。看薄珊瑚脸色不对劲,故意挑逗:“我不能和你喝一瓶水啊?”

“口水都能喝~”薄珊瑚凑过来,在范启洲以为要被吻的时候,轻轻抽走了他手中的水。

“想什么呢。”范启洲抱住她的腰,不让人走。

“没什么,随便站站。”

“是累了吗?”范启洲关心。

“感觉是为自夸埋伏笔。”

范启洲笑得胸腔震动,连带着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薄珊瑚示意他放开,从靠墙的架子上取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里面是一根长笛。不是西方的金属长笛,而是传统的中国竹笛。

“想听吗?”薄珊瑚随口问。

“当然想。我还不知道你会吹笛子。”

薄珊瑚手指按在孔洞上,曲调在房间里缓缓流淌。不是名家古曲,而是一首流行音乐《人世间》。

范启洲静静听着,和着乐声小声哼唱。

“你如果在音乐上专心发展,也能成一代大家。”范启洲以自己的艺术修养发誓:“到了一定的高度,技巧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感情。听你的曲子,心都跟着沉进去了。”

“情出于技,技托于情,没什么高下之分。”薄珊瑚放下笛子,她没有吹完,兴致到了,就那么一段。

“呐呐,我在夸你啊。就是想赞美你啊,平时那么忙,还能开发这些爱好。”范启洲好奇问:“你是小时候学的才艺,还是工作后培养的业余爱好。”

“没特意学,小时候看邻居长辈学的野路子,玩玩儿~”

“那更厉害了,我小时候看到高年级谈吉他,吸引无数女孩儿的目光,自己报培训班之后手指疼得起水泡,哭着喊着不学了。我爸却押着我非学不可……非学不可,现在,没什么人押着我了。”范启洲的声音突然低落下来,他不是没有情绪,失去至亲的痛,随时躲在暗处,等着给你突如其来的一刀。

范启洲偏过头去,不愿意让薄珊瑚以为自己博同情,毕竟,薄珊瑚还没有松口让他当男朋友。

“唉……”薄珊瑚轻叹一声,上前搂住他。薄珊瑚站着,范启洲坐着,刚好把头埋在她的胸前。

哭泣是无声的,只有抖动的肩膀和渐渐湿润的睡裙,不知过了多久,范启洲才抬起头,胡乱擦了擦眼睛,仰起头问:“你别瞧不起我。”

“这有什么好瞧不起的,人之常情。”

“你本来就不喜欢我,看我这么狼狈,更不喜欢了怎么办?”

看范启洲有心情卖可怜,薄珊瑚就知道他好了。

“能别把喜不喜欢的挂嘴上吗?”薄珊瑚也是无奈。狠话恐吓没吓走范启洲,某一次气氛正好、月色太浓,两人就滚上了床。薄珊瑚企图穿上裤子不认人,范启洲察觉她的意图,演起了小白花。

“好吧,姐姐说什么我都听。”范启洲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演得很认真。

薄珊瑚没好气拍了拍他的屁股:“让我见识一下被女同学围观的吉他啊?”

范启洲乐得表现,去工作间拿出自己的吉他,左右看看,觉得哪里都不好发挥,干脆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轻轻拨弄琴弦。

夜晚,无风。黑色天鹅绒一般的夜幕背景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黄色光芒,夜幕,霓虹……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眼眶微微泛红,自弹自唱。

“我从来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出落,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里放烟火……”1

嗓音有些沙哑,赋予这首歌别样意味。他知道自己右边的侧脸最帅气,刻意得转过头,薄珊瑚却被他喉结上的红痕烫了眼睛。

唱完歌,范启洲也不起来,反而把吉他放在一边,拉薄珊瑚也过来坐下。

“干嘛?”

“不干嘛~”范启洲轻轻吻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开始有一点儿喜欢我了。”

“胡说八道!”

“口是心非!”范启洲又亲她,“要是能把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录下来就好了,看你还怎么骗我。”

薄珊瑚不承认,范启洲就挠她痒痒,两人在地毯上打滚,然后很偶像剧的双双躺着看天花板。

“我买了星空灯,给你看。”范启洲突然兴起,一咕噜爬起来把买了很久的星空灯翻出来插上,天花板立刻变成流动的星河。“漂亮吗?”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当然漂亮。”薄珊瑚有些感慨。

“姐姐,能别这样说话吗?感觉像看惯世间风云变化的长辈,通常这种口气在我的剧里,都是作为幕后大佬出现的。”

薄珊瑚暗自为范启洲的敏锐惊叹,不想正面回答,只转移话题道:“怎么总叫我姐姐,我年纪不比你大啊。”

“嗨,你不懂了吧。姐姐是尊称,是江湖地位,是为人处世,是社会阅历,和年纪没关系。”

“我看男人不都喜欢小妹妹吗?十八的喜欢,八十的也喜欢。”

“瞎说,曹操就不喜欢。”范启洲反驳的有理有据。

薄珊瑚捏着他的脸颊往两边提,“孟德?曹贼!”

“疼,疼……”范启洲救下自己的脸,揉了揉,“你也太用力了吧。”

“真的,我瞧瞧,没红啊?”薄珊瑚想要凑近看看,被他趁机揽进怀里。

“小姑娘有什么可喜欢的,嫩瓜秧子似的,知道怎么伺候人?非要年长一些,才有韵味呢!2”

“噗嗤……”薄珊瑚实在憋不住,当场笑喷。“哈哈哈,大半夜的这么逗我,还怎么睡觉?”

听听,听听,这语气和后宫争宠的妃子一模一样,果然世上有戏上才有,古人诚不欺我!

“那就不睡了?”范启洲粘着问。

“弟弟,不是我瞧不起你,一晚上不睡,你想明天进医院吗?”

范启洲眨巴着无辜的狗狗眼,“我是说一晚上不睡,纯聊天,姐姐想哪儿去了?”

回应他的是两个似惩戒又似挑逗的巴掌。

“伺候姐姐开心了,是不是会给我一个名分?”范启洲继续腻歪。

…………

“所以,你现在还连男朋友都不是?”嘟嘟远在英国,隔着太平洋和范启洲视频。视频里,嘟嘟正在敷面膜,说话有些含混。

“话也不能这样说,我和珊瑚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我已经签约了她的公司。大家对我们的感情都是祝福的,你不知道公司员工磕CP磕得多欢。我走在公司走廊上,都有人小声给我们送祝福。”范启洲不以为意,一边摆弄自己的诸多镜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友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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