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气仙_分节阅读_第422节(1 / 2)

  飘忽不定,却在陈渊回归勾陈的那一刻开始,就隐隐与他相连。但不同于“陈王”、“陈祖”这般有着明确指向与位格的璀璨命格,这枚命格虚而不定,暗淡无光,甚至不断扭曲变化,纤薄如纸,好像一阵风吹来,都能将之粉碎,其内所蕴含的位格之名亦是变幻、模糊——

  似有旗山传人之身份,又仿佛有开创之主的位格,恍惚间居然还有驻世仙人之命,甚至隐约间陈渊竟有奇异之感,仿佛自己只要用力的吸一口气,就能将这广袤天地、森罗万象都吞入腹中,蕴养阴阳乾坤!

  “不对,这可不是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天道照映!”

  陈渊到底是见得多了,尤其经历过尘缘界的诸天争霸赛后,对各种天道变化已是有所了解,更是前后接触了几种璀璨命格,斩去因果,炼化了天道法相,这时略作思索,就明白了其中关键——

  “勾陈天道既是新生,也是重生,孱弱而不完整,以至于我投影在此界中的影子,也没有衍生出一个完整的、各方面皆涉猎到的、内部自洽的命格。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完整,令我在此界的命格,有了种种的可能性。”

  他眯起眼睛,回忆起在勾陈界的种种过往。

  说是勾陈,其实并不严谨,严格来说该是那位于邪气仙尸骸中的鼎元小界。

  陈渊在勾陈的主要活动,都是在鼎元小界中完成的,并且利用光阴镜的神通,在过去的历史中勾勒出一个身份背景。

  “这个身份,自然也就是古修传人之身份,照映了一部分命格;”

  “而除此之外,我这几件法宝、灵宝之中,汇聚了勾陈界的仙道至宝,因与玄身性命交修,因此命格相连,便有如驻世之仙一般;”

  “再往后,如今的勾陈局面,是我将鼎元小界引出,作为根基重新开创的,所以就有了开创之主的残缺命格,再然后……”

  想到这里,陈渊忽然眯起眼睛,种种思绪尽数集中到了一起。

  “最关键的一点便是,新生勾陈的底子,其实是当初的鼎元小界,哪怕发展至今,鼎元小界的根基早已模糊,可各大宗门、传承,乃至各处繁衍的凡人,都可以追溯到鼎元,所以鼎元小界,其实就是新生勾陈的源头。”

  “但这個源头也有其根本,便是那邪气仙,此小界虽是邪气仙在蕴灵仙的算计下,应运而成,可依旧是由邪气仙孕育,这也就意味着,新生了的勾陈界,追根溯源,等于是邪气仙孕育出来的。”

  “而我则在机缘巧合之下,继承和篡夺了那邪气仙的仙籍与命格,再加上有了开创之主的残缺命格,这四舍五入之下,等于新生勾陈界是我生出来的,我是天道的老子!所以才有方才那般吸一口气,就能将整个界域都纳入腹中的感觉,但这并非错觉!”

  想到此处,他的眼中闪烁着莫名光泽。

  “若我没有在尘缘界的争夺中获得胜利,没有凝聚天道法相,或许会以为那只是错觉,但建立在这些基础之上,我方能明白,那其实是预兆!是我收拢第二个天道,甚至成就第二个天道法相的预兆!”

  天道法相的威力有多强?

  陈渊因种种顾忌,不曾与那位位列清静的妖尊真正面对面的切磋,只是大概知道,将那蕴含天道的法相祭出,等闲的福德仙根本不是对手。

  当初他对战六位福德时,虽是占据上风,近乎摧枯拉朽,但真的深究其内,陈渊除了表现出超绝的战力之外,亦有精心编撰的战略,前后分隔,各个击破!

  但在天道法相凝聚之后,陈渊已然有信心真正面对六尊,乃至更多福德巅峰之境,进行强攻,且战而胜之!

  这般设想,其实已在那魔君水露等人的身上呈现,对方处心积虑的埋伏,甚至怀有清静魔给予的底牌,都被轻而易举的击溃,若不是陈渊及时反应过来,收了几分力,怕是连活口都留不住,甚至因此疑神疑鬼,觉得这背后的事情并不简单。

  “其实最乐观的结论,是我与那些觊觎之人一样,都低估了自身的战力,这天道法相所拥有的战力,不仅超出了我现在的半步洞虚,也很有可能已经超出了洞虚之境,逼近甚至等价于清静仙!”

  境界并不等于战力,陈渊追求的是洞虚之境的玄妙,完善自身道路,以长生而窥大道,并不妨碍他提前获得超越洞虚之境的战力!

  “以此类推,若能获得第二个天道法相……”

  一念至此,便是自来都自诩低调、谨慎的陈渊,也不免有几分心浮气躁,不过他很快就收拢了思绪,并且察觉到了源于那孱弱天道意志中的一股子战栗与恐惧。

  “这天道恐惧的可不是我,而是在向我求助,因为再过不久,便有足以覆灭他这个新生天道的危机到来!”

  陈渊眉头紧锁,随即踏步前行。

  “但凡事福祸相依,危难之中也藏着机遇,足以颠覆一方天道的危难,未必不能变成完善天道、完善命格的契机!但在这之前,得先把情报搜集完善,搞清楚仙魔之会的召开地点!”

  扑哧!扑哧!扑哧!漆黑如墨的仙鹤扇动着翅膀,缓缓落下,最后在一座屋舍前彻底解体,变作几枚字符落下,拓印在一本书册上。

  “拳镇三尊魔,惊走紫霄徒。”

  一支泛着微光的笔,就着字符,在纸张上笔走龙蛇,写下一行字,跟着便停下笔。

  写字的老者长舒一口气,仿佛十分疲惫,他将面前写着几页字的书册推到一旁后,闭目假寐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

  “模样有变,不知是仙籍为人所夺,还是转世重塑一生?只是自来仙根能夺,仙籍可篡,但一旦仙根、仙籍为人所得,原本那人的命数自然变迁。那愚子虽是离门而去,得了邪气之敕,但到底寄托了一缕心念,却不曾见命格变迁,也不知是何故……”

  想着想着,老者捏了捏鼻梁,种种念头在心头转过,更有许多片段如流水般在眼前流转。

  “若说是转世,其实也说得通,按着循气而聚的炁息所显,那愚子受蕴灵仙算计,沦为他人的庐舍、气鼎,若不加以改变,下场便只有一个,所以投出一道意念,在那鼎元小界的附属神藏中复生,倒也说得通……”

  他这般思量着,却知道其中还有许多漏洞与疑点,于是屈指一弹,但最后闷哼一声。

  “算不出!但冥冥之中,并无命格变迁之征兆!说到底,当下所知终是浅,还是得进一步的探查。”

  想到这,老者忽然心有所感,挥手间驱散了面前的书册,接着一转头,就朝窗外看去。

  外面,忽有一道黑风落下,化作一名锦衣男子,双眉入鬓,长袍飞舞。

  他看了一眼牌匾,随即抱拳道:“紫霄宫玄镜子,前来拜见罄老。”

  屋舍之中,传出苍老之声:“原来是无相界子、古之圣镜的传人,不知阁下此来,有何贵干?莫非也是为了那洞虚之争?”

  锦衣男子玄镜子道:“当不得罄老这般称呼,洞虚之事,晚辈亦有几分兴致,但此番来这勾陈,却不全是为了此事,更主要的是听闻您老驾临此界,特地来向您老打听一人。”

  “哦?”屋中的老者心中一动,“不知界子想问的,是何人?”

  “此人,罄老定然是知道的。”玄镜子抬起头,俊美的有如女子一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人名号陈世集,又自号虚言子,前前后后换过不少假名,更要紧的是,此人还篡了贵宗弟子的仙籍,可谓罪大恶极!”

  “陈世集?虚言子?”罄老神色不变,只是问道:“你说此人篡了我宗弟子的仙籍?可有凭证?”他先前才推算了一番,心有疑虑,听得此言,自然在意。

  “再过不久,便有证据。”玄镜子说着,话锋一转,“我紫霄宫自来与宣气宗交好,无相界也曾得气宗相助,对付这等威胁到气宗之人,自是责无旁贷,只是……”

  但他的话尚未说完,就有一阵玄气自屋中吹出——

  “既然尚无证据,那便不要多说,待得有的放矢,再来吧。”

  于是,玄镜子眼前光影流转,待回过神来,已到了千里之外,自己的落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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