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治大明_分节阅读_第287节(1 / 2)

  十二名种子选手不明白为何刘存业等人一起出现在这里,当即规规矩矩让道,同时向这帮前辈拱手施礼。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关去年恩科小传胪题目并不是什么秘密。

  正当那些出身不凡的新科贡士信心满满之时,今年并没有选用去年的考题,而是在听潮阁前面排放着十二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份试卷。

  这像是后世的招聘现场,而考试的第一道题目是: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一个小神童问自己爷爷:这世界上有鬼吗?爷爷说世界并没有鬼,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小神童答:刚听奶娘说的。爷爷顿时脸色大变,让小神童速速离开,咱们家根本没有奶娘。小神童跑进房间找到正在做针线活的奶娘问:你到底是谁?爷爷说咱们家根本没有奶娘。奶娘说:你爷爷已经去世四年了,你看到你爷爷了?小男孩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屋外喝酒归来的邻居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这座宅子闹鬼了吗?这座宅子已经两年没住人了啊!”。假若这上面有一人是鬼,谁是?

  西苑门,常凤带领金吾卫在这里严守,即便作为皇亲亦是兢兢业业地固守自己的岗位。

  刘存业等一行人顺利从里面走出来,只是经历了刚刚的官场沉浮后,每个人的神色各异。

  张遂原本应该走到最前面,但刘存业三人似乎还觉得自己是翰林官,仍旧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面。

  一直憋着气的钱福终于忍不住了,刚离开西苑门的范围便抱怨道:“草鱼养于澡盆,尔等皆是尽心尽力照料,因何要贬谪我们三人,此乃不公!”

  刘存业和靳贵没有说话,但心里十分认同钱福的说辞。

  他们三人或许做得不够好,但这个处置并不能让他们服气,甚至他们暗暗痛恨那位掌握着他们荣华富贵的暴君。

  现如今,他们三人从清贵无比的翰林官到地方的芝麻官,靳贵连芝麻官都不算,这种落差根本不是寻常人所能接受的。

  正是如此,他们三人虽然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但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服。

  “不公?你们到现在竟然还不服气,难道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吗?”户部主事钱森闻言,当即鄙夷地道。

  张遂等人原本不想骑到钱福等人头上,但此刻纷纷蹙起眉头,却是容不得其他人质疑当今圣上。

  刘存业一直憋着一口气,显得不愤地替自己辩解道:“我们错在哪里了?我们选择将鱼养在身边是忠,只是草鱼因水土不服而死,罪不至贬谪!”

  在他看来,他们去年的选择并没有错,只是草鱼养不活不能怪责他们,更不应该因为此事而将他们贬谪地方。

  “你们可有想过,你们当时或许还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刑部主事张泰已经是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此时十分认真地发表看法道。

  这话一出,当即引起大家的关注和困惑。

  更好的处理方式?

  徐鸿将草鱼养在钱宅的池子中,那里足可以让草鱼愉悦地生存,所以并没有此类的烦躁,所以困惑地扭头望向张泰。

  钱福看到比自己大上不少的张泰,却是突然间反应过来:“张泰,我记得你养在洗脚盆里,你此次怎么没事?”

  咦?

  徐鸿等人突然反应过来,若澡盆都养不活草鱼的话,那么洗脚盆更是没戏,不由得困惑地望向年纪最长的张泰。

  “我猜应该是我跟张泰看到草鱼快不行之时,我将草鱼直接还回太液池,张泰的鱼选择直接放生,所以陛下才没有问责我们!”拥有相似情况的青年男子反应过来,当即发表自己的看法道。

  户部主事钱森擅于总结和分析,显得若有所悟地点头:“这个分析很合理,陛下之所以贬谪刘状元三人,恐怕是因为他们眼睁睁看着草鱼死在澡盆中了!”

  他们遇到相似的情况,由于两批人的做法不同,所以得到的结果却不同。

  张泰等三人将草鱼放掉或还回去没有获罪,仅是对这三个任由草鱼死掉的翰林官治罪,其中的真相昭然若揭了。

  并不是皇帝做法不同,而是刘存业三人咎由自取。

  钱福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可能出在这里仍旧不甘心地辩解:“一条草鱼而已,值得了几文钱?我看此次分明就是小题大做,故意针对我们三人!”

  “仅仅是一条草鱼吗?那可是陛下交给咱们照料的鱼!”

  “你们养不活可以即刻还回去或放掉,陛下都不会怪罪你们,但你们都做了啥?”

  “做错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选择一错到底,这才是陛下贬谪你们的真正原因!”

  ……

  面对钱福的举重若轻般的辩解,徐鸿等人的火气亦是被点燃,却是不再惯着这位榜眼,便纷纷发现自己的看法道。

  若说早前还不太理解陛下的做法,但现在经过一番分析后,他们意识到陛下处理钱福等三人并没有什么不妥。

  “你们三人可有想过,若这草鱼是百姓的话,你们还认为此次被贬谪是不公吗?”一直沉默的张遂看着这三人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便进行灵魂拷问道。

  其他人或许仅仅认为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考题,但出题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而让他们养草鱼本质便是考核他们“照料”百姓的能力。

  刘守业三人可怕的并不是能力不济,而是他们没有承认错误的勇气,却是选择在错误的道路一错到底。

  若皇帝对这种人委以重任,最终只会坑害这个天下,成为华夏的又一祸害。

  由此可见,皇帝其实做到了知人善用,即便刘存业这三人的文章再好,但确实不是储相的合格人选。

  “咱们入仕为官,不正是皇帝将百姓交给我们吗?”

  “若你们做不到,却是一错到底让底下的百姓死亡,陛下如何能够重用你们?”

  “你们三个还是回去好好反思!陛下将你们三个贬谪,对你们已经算是仁慈了!”

  ……

  徐鸿等人理清朱祐樘贬谪钱福等人的逻辑,面对这三位昔日高高在上的翰林院,显得不再客气地说教道。

  钱福顿时像是泄气的皮球,亦是意识到自己确实处理不当,其实当时他有想过放生,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煮掉了“百姓”。

  靳贵原本是一个懂得隐忍的政客,这一刻却是憋不住道:“百姓的生死重要吗?这分明就是一个借口,哪朝哪代是以爱民护民为词臣晋升的指标,只能说咱们遇上了不讲理的君王!”

  在他的观念里,虽然很多重臣口口声声为拯救天下苍生,但他们服务的人仅有皇帝一人。至于他们词臣,只需要学习如何治理天下即可,根本不该考核他们是否爱民。

  而今因为照料不好一条草鱼便贬谪他们,特别还将他贬为正九品的仓大使,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气。

  “如今看来,陛下将你贬为仓大使极为明智,你这种人压根不配跟我等同朝为官!”工部主事于铭的脸上写满了厌恶之色,直接进行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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