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42（1 / 2）

李旧亭三人苦苦支撑，虽处冰天雪地，却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悬在睫毛上，欲滴未滴，也模糊了李旧亭的视线，恍惚间见远处山道上悠悠行来两道身影，不知是雪中送炭，还是雪上加霜，只听闻眼前女子似传来一声叹息，一个“唉”字，如泣如诉。

“张素玄，知我来，还不收手？”道海禅师其声如雷，滚滚而来，只一刹那，就破去笼罩李旧亭三人的凌厉剑气。

李旧亭面色苍白，定神一看，却是重岭金光寺道海禅师。

这道海禅师，原是大夏中兴名相裴公之子，俗名裴武人，时年裴公捐建密宗寺，皇子得恶疾，便亲送裴武人代皇子出家，拜在灵保禅师足下为弟子，赐号“道海”，剃度以后，其师灵保禅师日日命其苦行，前后为常住劈柴有近三年时间，又为常住五百余僧众运送生活用水近三年时间。有时实在辛苦，也会略动念头。一次，他大汗淋漓地担着水桶自语：“和尚吃水翰林挑，纵然吃了也难消”。这一语之下，每一餐大众吃完饭都肚子不舒服，饮食不能消化。师父灵保禅师听说了这件事以后，道海来身边小参时，意味深长地对他说：“老僧打一坐，能消万担粮”。从此，大众腹中隔阂即完全解除。道海禅师深感惭愧，即收摄身心，苦行服务大众僧。

后来有一日，道海禅师在江边挖土，竟挖到了一片金光，明如佛相，顿悟修行，一心参禅，三年扶摇，又三年谪凡，不开关门，师父灵保禅师亲自到关门外直呼“道海”之名。禅师在关中应声而出，关房门窗毫无损坏。

此后，为避俗讳，游历红尘，终至重岭郡的一片荒林中驻锡禅修。在密林的荒烟蔓草间，道海居然寻获到一只被毁坏的残佛，于是，道海禅师燃烧一节指，誓愿重修道场，为众生树立伽蓝，并因之登临太上。

张素玄端着红纸伞，剑意依旧充斥全身，看雪花落在红伞上，恍然出神。

红纸伞中，有剑鸣声颤颤，传荡八方。

这是……要破境了？！

道海、李旧亭、钟新词，就连远在树林间的谢晋和卓花未也惊诧地抬头看向张素玄那边。

红纸伞横举身前，明明只是一把伞，却似一柄剑，半出鞘。

张素玄眼中似有人影，那人也看向她，一眼之间，一抹剑光。

“你敢背叛靖阁？”

那人影渐渐清晰，高鼻梁高颧骨，眼端向下，眉重牙差。

“杀了所有人，你可将功补过。”

张素玄皱着眉头，看着柳生平助，轻声道：“既然您已经现身，那我便没有了将功折罪的机会。没有这份决然之心，我又凭什么提剑破境？”

柳生平助一脸不屑：“你以为现在倒戈那秃驴就会放了你？那许轩就能原谅你？那唐泽城千千万万的百姓就能不受瘟灾之祸？来了这里才几年，你就忘了你的本名，柳生千雪！” 道海移步上前，手指柳生笑骂道：“你这孽畜！何必在此饶舌？扶桑树下，也曾有佛陀讲经，你就不怕永坠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