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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人彻底消失的消息，菅原孝支不由松了一口气，他摸了摸头，说道：

“啊，抱歉啦，大地，让你担心了，我大概已经知道了，不会再分心的~~下午训练见，我先走啦~”

“喂……”

泽村大地看菅原孝支风风火火地消失了踪影，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了一个细川莲人，菅原孝支觉得今天的体育馆的空气都松快了不少，专心地投入到了训练中。

只是，放学后回家时，在一个街口，菅原孝支看见排球社的竹田真一站在了他面前。

“菅原学长，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这位几乎很少开口说话的竹田真一同学，拉着他走进了一个窄小的房间，表情有些严肃：

“你知道……攻略游戏吗？”

菅原孝支一脸茫然：“……哎？！！”

不二真每天的精神状态都很紧绷。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里的监控设备不仅比稻荷崎的数量增多了几十倍，连入侵者的数量也是急剧地暴涨。

上次在稻荷崎时，被杀死过的神谷理奈又再度使用相同的躯壳出现时，让不二真明白了，就算是在这个世界里杀掉他们，他们也可以换一个新的身体重新进来，无法解决根本的问题。

既然这样，还不如打入他们的内部。

可攻略者总共有十几个人，包括跟随以及保护他们的幕后人员算上，人实在太多了。

为了隐藏自己，隐秘地观察这些入侵者的行为，就算在学校里，他也有组织派来的帮手，但他们毕竟人少太多，也实力有限，只能提供一些基础或者技术上的帮助。

而只有不二真时时刻刻在监督他们，高强度的连轴运转，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平常一起训练的队员们并没有发现，最先察觉不二真状态有些不对的是清水洁子。

“竹田，”清水洁子说，“你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我能明白。但这里只是排球社，没有必要把自己逼那么紧，不会有那么多危险的，放轻松点。”

不二真点头说了好，可却没有改。

清水洁子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甚至找来了泽村大地和他谈心。

他们两人怀疑竹田真一这么认真，是因为初中时曾经伤了腿，无法再次站在场地上的缘故，心中有了执念，便将这份遗憾付诸在队员身上。

但执念太深，就会变成这幅古板的模样。

当然，这也是这次不二真扮演的角色“竹田真一”的人设。

也因为不二真的伤腿，大家都默契地不去提他初中的事情，怕引起他的伤心事。

一起共处了一个月，他们隐隐察觉到，竹田同学，大约是很喜欢排球的。

每天来排球社来得最早，将所有设备全都检查一遍，每一个角落都要巡视一遍，每一个排球都擦得干干净净；每天也走得最晚，陪着队里那几个精力旺盛的小子，直到尽兴了才收拾东西回家。

就连之前薄有微词的田中龙之介，对竹田真一的态度都改观了。

“那家伙，真厉害，我都做不到他这样。”

乌养一系教练在第一次来这里时，还以为他也是选手之一，问他打什么位置。

泽村大地私底下告诉了事实之后，乌养一系教练觉得有些可惜：

“明明是个好苗子。哎。一旦伤了腿，对运动员来说，是一辈子的痛啊。”

对此泽村大地表示感同身受。

教练和队长私底下商量了一下，为了安抚竹田真一受过创伤的心灵，他们顺手推舟，大力支持和鼓励竹田真一的行为，也让不二真监督那群攻略者，方便了很多。

这颗想要保护他人的心，也终将反馈回自己身上，让别人保护了自己。

这也让不二真在思考，或许可以在这些队员内部，寻找帮手的可能。

于是，他的目光在泽村大地、影山飞雄身上一一略过去。

最后，定格在了菅原孝支的身上。

这个人，是目前最好的人选。

竹田真一记住了菅原孝支回家路上所有监控的位置，在一个死角处，堵住了这位心思细腻，几乎快要察觉到真相的男生。

将真相告知了他。

此时，菅原孝支就站在不二真的面前，瞪圆了眼睛：

“你是说……细川莲人，他是……来自世界之外的攻略者，安装了好感值系统，所以能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

他难以接受听到的这个事实：

“也就是说，我之前是他的攻略目标，所以一直缠在我的身边？后来看到我的好感值上不去了，就换成了日向？他是玩家，我是npc？这怎么可能？我们的世界是一个攻略游戏？我们这个高中，只是一个攻略地点？我们……明明都是真实的人啊，怎么会……这怎么会？”

不二真没有说后面的事情，但菅原孝支已经差不多猜测的七七八八了。

菅原孝支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真相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可怕，此刻他却有些感知不到自己的体温了。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

我是真实的人类吗？我现在听到、接触到、感受到的，是真实的世界吗？

“当然是真实的，不管他们打着什么样的名号，都只不过是入侵者而已。”不二真缓缓说道。

“入侵者……入侵的目的，是我们的好感？他们图什么呢？”

菅原孝支苦笑一声：“我没有排球上的天赋，学业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平，长相……也只占了一个干净而已，更要说的话，其实影山和日向才……”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不二真：

“你刚刚说入侵者……那细川……莲人，那家伙呢？为什么攻略到一半就忽然退学了？他应该还没有完成任务啊。”

“杀了。”

不二真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道。

菅原孝支一惊，抬头再次看向了竹田真一，他觉得，或许今天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学弟，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学弟，才是真实的竹田真一。

“他想要给你下药，又想把日向拐回家里去，继续放着太危险，”

不二真说道，“所以我把他驱逐了。”

其他的几个暂时还安分一些，没有一些出格的行为，不二真没有贸然行动。

“下药？！！”

菅原孝支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什么药？”

“大约是兴奋.剂一类的药品，虽说小剂量不会对身体怎么样，但次数太过频繁，会……上瘾。”不二真回答道。

菅原孝支一身冷汗。

谁能想到就在他的身边，有人会想要下药控制他呢？

他手有些颤抖，握住竹田真一递过来的手腕，低头：“……谢谢你。”

如果不是竹田真一挡住了这一切，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药物成瘾，他或许会变成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怪物。

不二真垂下眼帘：

“……不用。我很抱歉告诉你这一切。”

他也不想把他们卷进来，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真相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或早或晚。

如果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攻略者在身边，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后果，那样太危险了。

不二真看着菅原孝支有些苍白的脸，这个男生已经被事实真相打击说不出话来。

很可悲吧。

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生活，忽然有一天，却被告知是假的。

不二真没有再开口，在等眼前的人消化这个足以颠覆他三观的事实。

“竹田君不用感到抱歉，明明是你在保护我们……我只是……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沉默许久后，菅原孝支终于再开口：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这里是一个攻略游戏，那么玩家死亡后，可以再次使用他的账户登录……杀是杀不干净的，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会退学呢？”

“不会了。”

不二真有些惊讶菅原孝支对真相的接受之快，和对账户可以再次登录的敏锐：

“我已经把他的账户消了。”

“销户？”

“可他们到底是怎么登陆的呢？玩家的身体也和我们一样吗？”

菅原孝支咬着手指认真思考。

“不一样，他们是仿生人。”

不二真伸出了手腕，“他们的芯片就在这个位置，需要和本人的信息绑定，我身上也有一个。是抢了冈崎春人的身份ID。”

菅原孝支脑中仔细回忆这个叫做冈崎春人，在他记忆中，好像是上学没多久，就退社的一年级生，他只有一点微薄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