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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他们放假回来,都会来看我。

会带我一起去放烟花,做游戏。他们会好多小游戏,都是我从来没接触过的,例如玩泥巴。

他们喜欢将泥巴捏成方块,然后放在地上,拍着玩。

我也跟着照做。

然后裙子就变得脏兮兮的,好难洗。

即使上班了,我和七海也会经常见面。我们会去很多人夸的店吃饭,去逛庙会,圣诞节的时候,他还送给我圣诞节套装,哈哈,好可爱的!是圣诞老人的手套,圣诞树图案的围巾,以及麋鹿发饰。

我问他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他说:“只是觉得你很适合。”

“是吗?”我笑得眼睛都成月牙了。

我们并排逛着夜市,然后就看到了捞小金鱼的活动。他见我一直盯着看,问我:“要不要试试。”

半晌,我才回神般,朝他笑着点头。

他玩这个游戏有些笨手笨脚,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反倒是我一次就成功了。

看着小水桶里的金鱼,我欢喜抬头,“捞到了!”

他看着我,笑着:“嗯,很厉害。”

然而我心里分享的喜悦,却倏忽消散了一些。我也不清楚原因,只是感觉,只是感觉……我伸手进小水桶,用指尖轻轻搅动了一下水面。

其后,我吸吸鼻子。

抬起头,笑容更灿烂了,“我教你!”

我坐在七海旁边,轻声细语地跟他说:“要把小金鱼撵到水池边上,才比较好捞起来哦。你试试看。”

他试了下。

真的成功捞到了。

我比他还激动,晃着他的胳膊超开心:“成功了成功了!”

他应该是被我的激动感染,也很开心,“是啊,成功了。”

我们一人一条小金鱼。

他问,要不要试着给小金鱼起名字。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津美纪,她成功捞到的那只小金鱼,她起名字叫小奇。但是很可惜,很久之前就死了,小奇死的时候,津美纪打电话过来,哭得很惨。可一听到悟少爷来的动静,她就立马止住了哭。

悟少爷问她在给谁打电话。

她结结巴巴,急中生智撒了个谎:“老、老师!是老师,老师说我的作业做得很差,明天要留校补课。”

然后她就悲惨的先被悟少爷拉去补了好几个小时的课,事后给我打电话吐槽悟少爷,然后问我,明年放暑假,她和惠可以来找我吗?

她还说,绝对不会让悟少爷发现。

我也很想他们,想带他们在袖岛玩泥巴,海边放烟花,去废村探险。

所以我同意了。

想到这,我垂眼笑着,说:“叫小春吧。你的呢?”

他沉思一会,回答:“小秋。”

下雪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大晦日也越来越逼近。

七海建人的公司放春假了,但他比不上班的时候更疲惫了。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的祖父希望他回家乡那边工作,但他不是很想回去,因为一旦回去,就意味着:

他拒绝了十多次之后,祖父扬言要来把他绑回去,所以他随口说了句:“我已经在这边结婚了,没有办法回去。”

结果,他祖父就要求他必须把新娘带回去给他们看看,如果不带来,他们就过去。还谴责他为什么结婚不跟家里说。

我眼睛微微睁大。

老实说,催婚这个词对我来说,比较遥远。

我有点好奇,咬着奶茶吸管,问他:“被家里人催婚,是什么感觉?”

因为我没有家人,没有人会对我的婚事上心。而且在禅院家,基本上是一辈子都无法跟【正常婚姻】挂上钩的。

他思考了下,吐口气说:“就像你好不容易彻夜完成一项作业,准备休息几小时去上课时,突然发现还有好几项作业没做。很有压力。”

我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

七海的发型变了,从之前的三七分,变得很成熟了。穿衣风格也从休闲风变成了西装,喝的东西也从饮料汽水变成了咖啡。

我下意识低头,看一下我自己。

红手套,圣诞树围巾。

紧接着就注意到了杏色裙摆上的泥巴痕迹,是上次跟小朋友们玩摔泥巴,结果回去洗衣服遗漏掉的地方。我顿时脸红,连忙将大衣拢一下,遮住那抹泥巴痕迹。

“那你上哪里去找结婚对象呀,你祖父不是说必须要你带回去看看吗?”我尴尬找话题,开始思考七海的女性朋友,最后发现……

我干巴巴眨一下眼,指指自己:“我……我吗?”

七海像是没反应过来,微愣着看我。显而易见,他从没思考过真的要带所谓的妻子回去见家长,而是在疲惫的思考有什么办法能摆脱祖父那边的纠缠。

但我觉得我跟他是朋友。

他帮了我这么多,我也应该要帮他。

是朋友就应该要为了对方两肋插刀。——这是来自袖岛上11岁的小萝卜头円城阳翔的口头禅。

我郑重其事开口:“我陪你回去吧。”

七海的老家在北海道。

冬天的时候要更冷一些,雪也更大。但我却很兴奋,捧起一把雪就揉成雪球,朝七海砸去。

七海一边接电话,一边侧头躲开我的雪球。——似乎是工作上的事。

七海祖父那边要来接我们,但是他们的车还没到,我们就只好在路边等着。太过无聊了,我开始堆雪人。

先是揉成一个小球,然后放在雪地上滚,滚啊滚,变成了一个好大的雪球,我搬不动。尝试了几次,都没搬动。七海那边注意到了,将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帮我搬,放到一颗大树下面。

我又去滚比较小一点的雪球。

考虑到自己的力气问题,我做的这个雪球很小,放到大雪球的上面,身体和脑袋的比例严重失调,我笑到不行。

其后捡起两根树枝,当雪人的胳膊。

又捡起两颗石头,当雪人的眼睛。

我思考着少了点什么,于是在雪人的脸上画了个微笑的表情。

但是……

还是少了点什么。

是什么?

我支着下巴,看雪人:盯——

盯了一会后,我恍然大悟,少了胡萝卜做的鼻子。但是……我环顾四周,这个点了,根本没有店铺开门,买不到胡萝卜。

也没有办法了。

但这样已经很可爱啦。

我站在雪人旁边,举起剪刀手,自拍。

拍完之后。

我将照片发给七海。

七海还在打电话,听到手机响了一声后,将手机开免提听电话,在手机上敲了几下。

我的手机响了下。

我打开,就看到七海也分享给我一张照片。

是他的自拍。

但他只露出半张脸,大部分镜头都给了他身后。那个站在雪人旁边,举起剪刀手自拍的白裙子女性身上。

我眼睛微微睁大,是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注意到我这副惊讶的表情,七海眉眼柔和一点,将免提关掉,继续听电话。

没多久,七海的祖父就开车来了。

他的祖父是丹麦人,即使年龄很大了,但看起来依旧壮实。他从车窗探头出来,先是看了看七海,其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诡异的停顿几秒后,揉揉眼睛,努力瞪大眼睛看我。

半晌,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之后,他:“……”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七海建人。

七海没说什么,只是打开车门,让我先上车。

一路上,我感受到了他祖父的十二万分的热情,等到了他家之后,又感受到了他家的二十四万分的热情。

全程下来,我的嘴角已经僵硬住了。

是笑僵的。

但我超级开心,因为他们一直在夸我,夸我漂亮,脾气好,性格温柔,还很体贴。

我全程飘飘然的。

直到他们将我和七海推进一个房间。

门被关上后。

我们站在没开灯的房间里,面面相觑。

我:“……”

他:“……”

最后,他是睡在房间的沙发上的,我睡在床上。

我们开始干巴巴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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