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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玦不自觉地就停住了脚步,站在一侧,看着她,并没有马上上去打扰此幕。

今日谢卿琬穿着一身软粉色的散花烟纱裙,是十分衬年纪的娇嫩,四处皆量身定做,裁剪妥帖,尤其显得那腰肢盈盈一握,格外动人。

唯有一点,便是胸前饱满之处,衣料略显紧绷,随着荡秋千的动作,巍巍颤立,呼之欲出。

看上去,是要裁新衣了。

谢玦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别开的眸子微暗,昨夜,每分印象都有如真实,回忆起来仍是纤毫毕现,绵软的触感犹似仍在掌心盘桓,更多的印象,便是那雪山之上的皑皑白雪,晃得人眼疼。

他突然凝住谢卿琬,莫非他这个梦中的妹妹,也如现实中的她一般,被娇养长大,处处呵护,所以似雪做的团子,周身肌肤也如丝绸一般柔滑得要命?

谢玦的眼瞳越发幽暗起来。

正在这时,谢卿琬荡到高处,偏脸恰好看到了谢玦的人影,她忍不住惊呼出声:“皇兄?”

谢玦见自己被发现,也就不再站在婆娑树影之下,而是迈着长腿,向她而去。

“嗯。”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

倒是谢卿琬有些慌了神,此时她的秋千荡得很高,她急于减速停下来,却还是有些勉强。

好不容易速度减去了不少,荡的高度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了,她就急不可耐地用双脚蹬上了地面。

结果,实际的冲击力,比她预想中的要大很多,谢卿琬不仅没能停住秋千,反而整个人从秋千上跌下,往前扑去了。

绝望之下,她闭上了眼睛,已经做好了扑到地上,摔个大跤的准备,却在猝不及防之下,落入了一个格外厚实有力的温暖怀抱。

不过,到底带着一股冲劲,虽然避免了在地上摔伤的结局,却也不免和接住她的人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皇兄哪里都好,就是未免胸膛太硬,谢卿琬直直地这么撞上去,随着一声惊叫,脸色刷地白了下来。

本就备受摧残,这下,疼得更是说不出话来。

方才谢玦见谢卿琬遇险,便箭步走上去,欲接住她。

人是接住了,只不过结果却不完全美妙。

比起谢卿琬发白的脸,他的脸色也有些微微苍白。

他的手掌托在她的后脑勺处,修长的手指恰巧包绕住了她的大半脖颈,保护住了她的头颈两处。

谢玦低眸看去,她的脖颈纤细雪腻,此时因惊恐而微微起伏,却正好被他的大掌,握住了大半,十根手指严严实实,尽职尽责地伸到了最末端,与她细颈肌肤,严丝合缝,宛如一体,顺着她脖颈的弧度,覆在其上。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似曾相似的场景,抿唇不语。

谢玦一低头,便见谢卿琬咬着唇瓣不语,眼中甚至泛起了泪花,看起来颇为可怜。

他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是哪里不舒服?”

回想起方才的情景,他不由得蹙起了眉:“是不是方才撞疼了?是膝盖,还是胳膊,可要我帮你揉揉?”

谢玦垂眸看着谢卿琬,她在他的面前向来娇气,小时候,每次不慎摔破了点皮,她都要跑到他的面前掉两粒金豆豆,再委屈地将伤患处伸过来,叫他帮忙涂药。

若是摔成了淤青,也是多少会叫他揉揉的。

当然,这种“娇气”是为他所乐意看到的,这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被她依赖了,信任了,成为了她最可信赖的避风港。

他乐意这般,永远庇护着她,护她无忧纯然。

谢卿琬听了后,身子僵了僵,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话,只是不住地摇着头。

在他颇有力度的目光之下,她才勉强挤出两个字:“皇兄,我真的没事。”

谢玦却不信。

从前有一次,她将膝盖摔了,一整块的淤青,又逐渐向紫红变化,看着都吓人,她的脸色就是这般的苍白,眸中沁着泪意。

怎这回却要强撑着说没事。

谢玦将谢卿琬扣在了怀里,一手绕过她的腰肢,轻轻揽着,手指摸上了她的手肘,试探性地问:“是这里?”

谢卿琬被他突然抚上来的手吓得一个激灵,头摇得似拨浪鼓:“不是,皇兄,我的胳膊好着呢,你看,这动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着,她就曲起手肘,在他面前晃了晃,力证自己毫无问题。

谢玦的眉渐渐凝深,谢卿琬看着他的神情变化,生怕他又去别处试探,赶紧在他怀里挣着:“皇兄,你若是实在不信,我这就在你面前给你走上一圈,让你看看,我哪里都好好的,好得不能再好,所以,你先放我下来罢。”

谢卿琬这般毫无预兆,不管不顾的挣扎,不知道牵动了谢玦身上的哪处,惹得他神色微变。

故而他不仅没有立即放开她,反而下意识地一收,将她紧箍在了怀里。

所幸他还有最后半分理智,将自己的半边身子往后一移,没有与她贴在一处。

但,仅仅是这般,都足以让谢玦的鬓角又生起一层薄汗。

他轻轻地,慢慢地吐出一口浊气,忽然想起了昨晚,她也是这样坐在他的身前,只不过,彼时,他无法环抱着她,只因他的手被紧紧禁锢在了床头,只能平躺在塌上,任她施为。

只可惜,她惯喜欢虚张声势,实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几下就泄了气力。

谢玦的神色忽然又生起了些微妙的变化,思绪远飞,手下不自觉地松了劲,也终于放开了她。

谢卿琬从谢玦的怀中躲出来的时候,尚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她在他面前转着圈儿,活动着身子骨,力证自己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本还想在他面前上下跳一跳,但又怕甩动到什么,遂放弃了。

谢玦回过神来,视线在她身上轻轻扫过,犹如一根鸿羽,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随她一起踏入宫殿。

两人一同用过午膳,中间有宫人端上燕窝,谢卿琬看了一眼,讶然道:“皇兄今日便是来给我送燕窝的?”

谢玦收敛神色,露出微末的笑意:“看你才是真,燕窝不过是顺手罢了。想着你身子向来娇弱,补补更好。”

谢卿琬歪头一想,娇弱的是她么,不明明是皇兄,他病弱多年,也就在近段时日才好些,如今自己才好没几天,却来念叨她来了?

她一边接过燕窝,一边小声说道:“要补的我看是皇兄才对。”

谢玦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谢卿琬端碗喝的时候,手臂微微上抬,瓷碗挡住了视线,谢玦的目光不经意地从她身上滑过,却在某处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时他突然想起,燕窝的额外功效,少被人提及。

这要补,可不仅补的是身子。

耳后微微燥热,谢玦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膳后,谢卿琬酒饱饭足,露出惬意的神情之际,目光正好扫过谢玦的手腕,在看到他的腕间红痕时,突然一顿,原本的轻松闲适蓦地消失。

谢玦也察觉到了她神情的变化,还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略顿一下,解释道:“看上去有些吓人,但其实无虞,是为治病,无奈出此下策,顾太医怕我热毒发作,神思恍惚,期间乱动,用绳子稍微系了会。”

他神情坦然,若不是经历了昨晚的一切,又看到了皇兄耳背后不知何时晕染上的薄红,谢卿琬当真以为,真如他这般所说。

她只能尴尬笑笑,比他更加心虚,轻咳了声:“皇兄无事便好。”

谢玦看着谢卿琬,眸波轻动,一时明灭,或许是她方才的话令他想起了什么,他忽道:“琬琬可记得,你幼时尤爱玩花绳?”

谢卿琬一愣,片刻后,磕巴道:“有吗?”

谢玦的眉宇间染上一抹暖色,他轻轻转动着指上的玉扳指,点头道:“那时,每次我下学回来,你都要缠着我玩,到了后来,我随父皇去朝堂,你就守在安乐门前,等着我回来,手里就攥着一根花绳。”

他这般一说,倒是唤起了那些久远的回忆。

往日里提起倒不觉有什么,只是,昨夜刚发生过那种事,现在,谢卿琬只要一提到绳子这个词,都会觉得浑身上下莫名一阵发麻。

她犹豫着点头:“好些是有这么一回事。”

正说着,她抬起头,却见谢玦此时也在看着她,眸中好似在盘算着什么,谢卿琬顿时生出种不妙的预感。

一刻钟后,谢卿琬看着谢玦手中的花绳,话语都有些磕绊了:“皇兄,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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