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方道怜(2 / 2)

  老板娘满意地笑道:“是新买的,调教了一年多呢!”

  那琵琶女坐在人群之中,却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眼神和曲子一样冷艳。有个醉眼熏熏的酒客逗了她两句,她也全然不理。那客人又生气了,骂起来,嫌她弹的曲子太单调,一定要换首热闹的。

  那女子瞥他一眼,不说话,只是换过指法,果然弹了首快曲。

  傅玉行一听就笑了。

  弹的是《诗经》里《相鼠》一曲。诗三百大多舒缓轻灵,只有这一首情绪激昂,因为就是首痛骂权贵的曲子,整首诗翻译出来就是:这臭老鼠真不要脸!

  欢场女子,他见过欲擒故纵的,多数也不过拿来做点调情的小手段。这么实打实把厌恶排斥写在脸上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隔远打量着,嘴上问:“脾气这么不好,也推出来吗?”

  老板娘也笑:“脾气是不好,可架不住模样生得好呀,又弹了一手好琵琶。更何况,有的人就是吃这么个调调,你看你傅二少爷,不是就对她起兴趣了吗?”老板娘一双眼睛老练地眨了又眨,早已心领神会。

  傅玉行没接茬。

  她说得不错,他的确对这女子生出些兴趣来了。

  “这人,我要了。”

  第二十四章 方道怜

  自从赵蘅大闹烟月坊,把傅玉行抓回家来,已过了一个多月。

  傅敬斋这回发了狠,让他在祠堂连跪数日,不许吃喝。芳仪一边泪涟涟对敬斋求情,一边又去求玉行给他爹服个软,保证以后不再犯了。傅玉行只是冷笑一声:“不再犯了,这话听出来就是你愿意信,我自己都不信。”

  他娘急得打了他两下,却也无可奈何。到第三天傅玉行终于昏死过去,揭开衣服看时,膝盖都肿出两团紫血,不能弯曲。

  芳仪在赵蘅面前一提起这件事便哭,连连说着自己可怜的儿,赵蘅只觉得他活该,若他可怜,那些被他糟蹋的人又怎么说?

  老夫人倒也不是全然自私的人,正因这样,内心更添折磨,一边记挂小儿子,一边低头抹眼泪,问起那个被傅玉行掀翻摊子的卖药老人和被他逼到跳河的望月楼歌女。

  赵蘅去找过那老人家,就在旧街巷一座风雨飘摇的破房子里,她上门赔罪,结果人家根本不愿见她,当着面把门摔上了,钱也丢出来,甩了赵蘅一身。

  至于望月楼的那个琵琶伎,名叫方道怜的,听说出事后连跳了几次河,老鸨怕她当真死在房里,便将人打个包往偏远处卖去了,如今音信全无。

  赵蘅几次问起那女子的下落,周围人也一再只劝她不必管。“大少夫人,你还不知道呢,城里早都已经传开了,那女子根本是自作自受,不必可怜。”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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