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后[破镜重圆]_分节阅读_第25节(2 / 2)
……希望我能帮到你。
躺在被窝里,闭上眼,云遥抱着二小姐的照片,想象着自己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妈妈柔软馨香的身体。
第二天是小桃进来叫云遥下去吃饭,偌大的餐厅,佣人正为主座的严泊裕布餐,云遥坐到自己的位上,早已经候在座后的女佣上前,为她布菜。
一边吃着不知道什么做的美味食物,云遥看向自她过来、一次头也没抬起的男人,“我觉得你需要让我尽快见到姥姥认祖归宗。不然等后天你和楚小姐订婚,还让外界认为我是你养在庄园里的情人,你对姥姥和楚家都不好交代吧?他们现在不说,是等最后谣言出去了,狠狠敲你一笔。这个可能,相信你比我明白。”
她说完,低头扎煎蛋,耳边飘来一道冰凉的男音:“……谣言?”
他冷笑一声,“你确定,是……谣言?”
“哦。”云遥抬头,直视男人冷漠的眼神,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无所谓道,“那是流言,不管什么言,只要话出去了,你就少不了被敲一笔,对吧?”
男人不耐烦地垂下眼睫,“吃你的饭。”
云遥耸耸肩,“希望今天上午能见到我心心念念的姥姥。”
她低头吃饭,没一会儿,眼角扫到主座男人丢下刀叉起身,拽过西装外套大步往外走。动作依旧是优雅的,但步子又快又重,尊贵皮囊外是快要溢出来的暴躁和不耐烦。
吃过早饭,云遥颇有闲情雅致地让小桃带着她在庄园里逛一逛,花园里的男花匠正给鲜花浇水、开辟新的花田,她站在木栅栏外看着。
小桃见瑶瑶小姐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匠,贴心问:“瑶瑶小姐想上手试一试吗?”
“不不不……”云遥摆手,“没什么可试的。”
干了十几年的农活,比吃一吨肥肉还要腻。
她只是想到了……一个旧熟人。
和周明坤谈恋爱后,只要到他放假回来,云遥就像个地主,指挥着自家长工干地里的一切农活,周明坤在家也是做了十多年农活,干起来非常麻利。
她家的地不多,大块小块加起来也不超过四亩,不管是除草还是挑水浇水,他都能一上午做完,然后两人就有一下午的时间在野地里厮混。
离开花园,云遥突然发现……她还有点想这个男人。
也可能是短暂的轻松,让她终于有了闲心,去回忆一些无关的闲事。
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想到这个,真忍不住骂一句白痴。
回去的路上,前面开过来一辆车,李管家从车上下来。
他恭敬拉开后座车门,“瑶瑶小姐请上车,老太太来见您来了。”
云遥讶异挑眉,这么快呢。
车子在主楼的罗马柱前停下,守门的保镖拉开车门,云遥下车后,一名似乎早已等候多时的陌生女佣上前,目光轻微打量,含笑说:“瑶瑶小姐是吗,老夫人在等您,这边走。”
女佣穿着带有白边的蓝色制服,与裕园的白边红色制服不同,眼角皱纹和脸颊法令纹明显,瞧起来有五十岁左右,云遥猜测是严家老宅的佣人,跟着老夫人过来的。
“好的,辛苦您了。”云遥轻一点头,姿态谦和。
“您客气,应该的。”
女佣引着云遥过会客厅,到右侧的休息厅,这边是一整面玻璃窗,正对着花园,开得正艳的各色鲜花涌入眼海,只觉得一片心旷神怡。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面朝她的严泊裕,他左手边拐角的地方——也是整个沙发的主座,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银发由金色发饰挽在脑后,深紫色长裙,坐姿端正,只一个背影,就有种扑面而来的沉重威严。
与严泊裕给她的仿佛帝王威压不同,这是一种长居高位积淀下来的厚重,又因为是女人,自有一种婉约伶俐,让人联想到古朴厚重的沉香。
尚未走近,云遥已经像是被老太太的威严之势折服吓住了,等人转过脸来,包含风霜与算计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更让她吓得腿软似的,一步都不敢走。
严泊裕瞧着女人面上的胆怯,唇角冷扯了下,知晓这是又演上了。
“妈,这就是瑶瑶。”严泊裕对主座上的老太太恭敬道。
严老夫人打量着不远处年轻女孩的容貌和身形,不一会儿,竟红了眼眶,招招手,“来,丫头快过来,来姥姥这儿……”
云遥也是立时红了眼睛,泫然欲泣地提着裙子朝她奔去,快到跟前时,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昂贵的浅灰色地毯上,趴下的双手被老太太扶住,她又反握住,严老太太虽然人老了,这双手却保养得光滑细腻,与中年人无异。
云遥痴望着老人的面容,说是老人,也是因为她的满头银丝,脸依旧是比较年轻的,只有眼角的细纹和法令纹,以及丢失的胶原蛋白,让她脸上有了风霜的痕迹。而由于皮包骨的原因,让她的脸显得更为立体,凸显了骨相的优势,如果不知道她将近八十的年龄,第一眼,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位充满风韵的半老徐娘。
“姥姥……”与这声哭腔一同出来的,还有她眼里落下的泪水,云遥握紧老太太的手,哭泣又心安地说,“姥姥,瑶瑶可算是见到您了,瑶瑶做梦都想见到您……您和妈妈长得真像……”
严老太太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抚摸女孩儿的脸蛋,声音像悬在半空,不敢置信,轻轻颤抖,“你是……瑶瑶?”
“嗯,我是瑶瑶!”云遥深深点头,哭着叫,“姥姥……”
好一幕感人情深的祖孙相认,严泊裕看得心里像有只爪子到处撕挠,脸骨紧绷,握紧的拳头想锤人。
他陡然起身离开。
云遥似是奇怪回头看男人一眼,严老太太说:“不用管他,自小脾气就不好,你快跟姥姥说说,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可怜的孩子。”
云遥又将之前给严泊裕讲过的内容,再重新讲一遍。
小时候的乱编,但出山之后的流浪都是真的,反正进城之前的事,他们也查不到,真掺假,假掺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的都能查到,谁又能保证假的不是真的呢?
严老太太听着又拿起手绢抹眼泪,“太苦了,太苦了,这孩子……当初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要知道星儿当时已经怀了你,我不会让她打的,可是我当时做的太绝了,伤了她的心……”
“姥姥千万不要这么说。”云遥心里着急,膝盖也跪着往前爬了两步,“妈妈当时也是太年轻,她后来一定理解你当时的心情,知道你的苦衷,她不会怪你的。”
“苦孩子,到底是苦了你了……”严老太太双手扶她起身,往一边挪了挪位置,“快,坐这里,哪儿能跪着啊。”
云遥不动,她抱着老太太的膝盖,脸颊贴上去,“姥姥,瑶瑶该跪您的……瑶瑶欠了您那么多年的孝敬,瑶瑶对不起您,瑶瑶应该跪的。”
“傻孩子。”严老太太轻轻抚摸女孩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