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秘约仙山飘渺处,青冥万里战端生14(2 / 2)

言下之意是,你看山峦只见起伏,看秦川只知汹涌,那就偏离自然道了。</p>

永丰子目光闪烁,竟隐隐闪出一线杀机,一闪而敛。但这无名妄火,一旦生出,哪怕细微到不可察觉,又怎躲的开犁天的超凡感觉?</p>

“真人想些什么?”</p>

永丰子淡淡扫了犁天一眼,沉吟道:“思考尊者所谓的天道。”</p>

犁天微微一笑,摇头叹道:“真人在说诳语。”</p>

永丰子脸色一变,原本保持的冷静无为状态,瞬间惊疑不定,不知道犁天说这句话的意思,冷冷问道:“尊者来这崆峒山,为的就是说这么些闲话?”</p>

犁天洒然道:“本来是想请教一个问题。”</p>

永丰子道:“现在呢?”</p>

犁天缓缓摇头道:“现在不必问了。”</p>

永丰子道:“为何不必再问了?”</p>

犁天冷冷道:“只因道长不是解惑之人。”</p>

永丰子突然哈哈一笑,声动山崖,四方皆悚,问道:“不是解惑,那我来做什么?”</p>

犁天竟出奇不意的微笑起来,洒然道:“道长来杀我。”</p>

永丰子点了点头,突然非常认真地端详起犁天来,好象从来都没有一个人令他这么好奇过,笑容中带着一点自以为是的嘲弄,随即又假惺惺叹了一口气,连连说道:“可惜啊!可惜。我知道尊者的疑惑是什么,不就是那八个字么?一切杀伐,缘于天裂。嘿嘿,让贫道来告诉你,这八个字已经没有人能解出来。解出来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p>

犁天眼睛一亮,淡淡道:“三清教下,有谁如果敢解这八个字,原本是就等于是触犯天条,惟有死路可走。但是,三位老人家真的心安理得躲在这块遮羞布后面,永远迷惑世人么?真的能对过问此事的人赶尽杀绝么?你们害怕我补天阁之人补天,原是出于一片私心。这等欺世盗名之举,我没有传告于世,已算是十分尊敬了。当年盘古一气化三清,全靠天地间的那道缝隙,才得以沟通。若将天之裂缝补上,三清之气难继,天地之间不复沟通,长生根自然毁去。那么又有什么三清,又有什么五帝?都不过是过眼云烟,难逃生死一劫罢了。”</p>

永丰子嘿嘿一笑:“不错,因此你名为补天,实为逆天。试问长生根摧毁之后,人人不能长生,你等又有什么乐趣可言了?嘿嘿,只不过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三位天尊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前有戮官风隐,后有犁天司幽,你们补天孪生,一代一代,真的是不会死心啊!”</p>

犁天平静如水,肃然道:“苍天不补,杀伐不绝。神仙不死,大难不止。神仙的力量越大,破坏也便越大,杀伐也就越多。戮官与风隐,犁天与司幽都是秉承宿命而来,身系草根,心连苍生,只以补天为大业,若有阻拦者,即便是三清尊神当道,那也是一样的杀无赦!”</p>

永丰子失笑道:“上一代的补天孪生之争,是风隐胜了戮官吧?那么你应是风隐的继承人。而你的老对手司幽昔年与三清祖师为敌,狼狈逃窜;想来他回去之后,与你争补天的资格,应该是输给你了,因此补天的梦想一下子又交到了你的手里。可你也不想想,戮官当年不敌黄帝老爷子,风隐被三清祖师降伏;而你的老对手司幽,也被三位祖师玩于股掌之间。补天两代四人当中,三个都已是我三清教下的败将,你还有什么脸面出来厮混?你能煽动五佐神手下那批喽罗,自封个西昆仑掌教,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仙界第一了么?”</p>

犁天冷然看了老道一眼,缓缓道:“司幽乃是风隐的传人,他们的成败,与我犁天何干?戮官是我一代祖师,当年若非因为那段孽缘,又怎至于心灰意冷,先败给黄帝轩辕,后输给风隐,又怎至于不得不让出补天大业?”</p>

永丰子哈哈大笑:“原来你是戮官的传人,那就更不要丢人现眼了……我永丰子好歹是黄帝祖师的嫡传首徒。你的师尊当年败在我师尊的手下,你今日也难逃宿命。”</p>

犁天嘿然冷笑:“你真是永丰子道长么?素闻东昆仑永丰子道行深湛,通情达理,是个有道之士。但有个师弟,却是奸诈不堪,脾气暴躁,杀气腾腾,一点出家人的样子都没有。犁天想都不用想,那人一定是道长你了。”</p>

“嘿嘿,也不怕你逞口舌之利,老道正是广丰子。你想找俺师兄议和,那不是痴人说梦么?告诉你,补天阁出来的人,我三清教下一向杀无赦,没有人情好讲。”</p>

犁天叹道:“看来永丰子道长也必是受你这小人排挤,陷于彀中了。”</p>

他目光一瞪,射出深湛如电的光芒,喝道:“还有四个小人,都一快滚出来吧?让我犁天会一会你们五帝五宗的当家人,到底有多少本领。”</p>

话音绵绵滚滚,如同奔雷,直冲云霄,把天地之间的气色也压的暗淡了些。</p>

下一刻,整个天际产生异变……</p>

东方一片青色的云彩,缓缓飘来,如同携带着满天春色,有一名道者在一朵青云中立定,眉毛头发,都是青色,手中摇着一物,在空中不住画着圈圈,这画出来的圈儿,化为青色光晕,一环环往下扣,十分优美,又复青翠夺眼。</p>

南方同样有一片云彩,却是通红一片,如同火烧云,又似如血夕阳染红的晚霞。一名长相奇特,脸型如龙似马的道者,须发皆红。手里也平拖一物,如同一个天平一般稳重,两头都不倾斜,一边是一个毛发皆张的龙头,一边是一个咬牙切齿的马面。两只兽灵的嘴巴都张开着,吞吐着红彤彤的火光,妖艳迷离。</p>

西方的道者披坚执锐,一身白袍,踏的却是白云,还有仙鹤伴飞,麒麟跟随。在白云的衬托下,云天才显得是那么蔚蓝逼真。白袍道者手里拿着一物,却是一个无首铜人,铜人没有脑袋,却有一个方的巨矩,与东方道者一方一圆,相映成趣。</p>

北方却是乌云密布,如同随时要下瓢泼大雨一样,墨云滚滚卷来,压迫在崆峒山的北空之上。仍是有一名道者坐镇北边,道者手仍有一物,似乎颇为沉重的样子,却是双手执定,这器物一似乎有司风司雨的功能。</p>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个占据,广丰子站在中间,手里却是拿着一根黄光闪闪的绳子,飘然腾到半空,与那四名道者回合一处,将犁天包围在崆峒山望驾山顶,四周是绵延山脉,远方是八百里秦川。</p>

若要一战,的确没有比这更适合作为战场的地方了。</p>

此刻的天际,再也分不清哪里是朗朗乾坤,哪里是修罗鬼蜮。青,白,赤,黑,黄,五种颜色,占据了崆峒山整片天地,这本当是祥瑞的气色,此刻却点缀着这越来越盛的浓浓杀气,不住弥漫,弥漫着……</p>

夺目的光辉,竟然令所有山川草木,鸟鱼虫兽都战战兢兢,失去颜色,敛去生机,不敢与这渐渐弥漫的杀意与抗,纷纷退让。</p>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p>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