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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行人也不是真的想靠近韦棠野,只是借着娜塔莎的玩笑话来纾解一些心中的不安,和对未知的恐惧。

适当的玩笑过后, 大家都端正脸色,谨慎地在这条长廊重走起来。

他们陆续敲响尚未出现的玩家的房门, 一路敲下来, 都没有一间屋子是开门的, 当中包括刚才死去的镜像者的房间。

情况的确如韦棠野刚说的那样——别的玩家都不在屋子里。

但蒲白他们算得上是最快离开房间的人,别的玩家不可能全部都比他们早离开房间。

也就是说, 他们很有可能去到别的空间里。

众人的神情因此变得越来越凝重。

最后,他们抱着最后一丝期待,来到走廊第一间羽飞耀的房间。

韦棠野看了看其他人, 主动说道:“我来当那个敲响门的人吧。”

她上前敲了敲。

清脆的笃响声响起后,屋内迟迟不见有回应。

韦棠野放下手,她回首看着大家,“羽飞耀也不在这个世界……”

蒲白“嗯”了一声,他再次环顾四周,道:“在我昏迷时,那个叫肖安的管家所说的入夜守则很有意思。”

“房间内传来呼吸声或者敲门声出现,就要离开房间,这句话分别对应了两种情况——呼吸声代表的是镜像者的出现;敲门声代表的是危险的到来。”

“我们从发现这个副本的端倪开始后,重新敲响每一间房间的门,如果这里面有人的话,我们相对里面的人而言,就是带来危险的人。”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屋里没人了,没人开门,自然我们的敲门带来危险就不成立了。换个角度理解,我们也守住了规则。”

“不得不说,这个副本运行的逻辑是十分严丝不苟。”

“蒲会长,所以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就证明,这里有3个世界了?”娜塔莎问,“2个镜内世界,1个镜外世界。”

“原本我们都在镜内世界A,然后钟声一到,世界轮转,有人去到镜外世界,有人去到镜内世界B……”

娜塔莎已经相信这个推测了。

蒲白收回目光,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要调整一下说法——参加这次副本的玩家们,都曾被黑影攻击过,有些人清醒着感知到这一切的发生,有些人是在意识昏迷时被攻击。”

“黑影攻击过后,大家都来到了管家肖安所在的世界,暂且称为镜子世界A。”

“在那里,玩家不知自己是真玩家还是镜像者,但都接受了肖安的提示,等待入夜。”

“第一条守则,我刚才解释得差不多了,'呼吸就不是你们这些人专有的存在',这句话很有可能指代着其他一模一样的镜像者和本体,会在入夜后一并出现,副本世界情况因此变得混乱复杂。”

“而从刚才我和韦棠野都能感受到地板的颤动得知,能呼吸的除了活人,还包括这座城堡。”

“另外,地板呼吸浮动出现的时机,全都是我和韦棠野在识别出镜像者后发生的,当时的环境甚至会隐隐镜化,你们觉得这代表什么?”

禾盛迟疑地回答:“城堡在协助吸收镜像者,它在转移保护它们?”

蒲白点头:“对,如果那个时候我们不及时逃走,说不定还会被吸进镜子之中。”

“但我怀疑,城堡呼吸的时候,是我们能看清这个副本本质的时机,就是时间仓促加上危险性极高,贸然逗留在镜化的地方,会容易将我们置入最不利的处境中。”

蒲白干脆趁现在说出危险的环境中,还能争取搏一搏的方法。

事实上,他心里明白哪怕现在证明大家的身份是没问题的,但这次的长夜有14个小时,接下来的13个小时不一定能保证每一个人都继续呆在这个团队。

中途要是有人走散了,必须要给出大家在面对危机来临时,也能搏一搏的方法。

蒲白只能这么建议:“危险与机遇并存。后面如果我们找不到合适的办法逃离副本,可以考虑利用好我刚说的那个时机。”

众人沉默,大家都听得懂这句话是蒲白处于什么心态说出来的。

副本之内,人人自危,真到只能靠自己的时候,再怎么危险的方法都要尝试去做。

禾盛见蒲白重新提起第一条守则,他打破平静,问:“会长,那肖安为什么要在进食晚餐时,对镜像者也提醒大家要赶紧离开房间,这样不就让对方也有逃出的时间么?”

蒲白平静地解释:“镜像者听到敲门声出来,外面敲门的要是其他真玩家,不就可以杀死它了。镜像者一死,真玩家就能陆续发现这个副本的端倪。”

“我们现在9人是这次副本的同盟,却巧合地几乎都是真玩家,这碰巧的概率你们不觉得太高吗?我们还一并轮转在镜外世界,一个足以让我们这群人警醒过来的世界。”

“有人在尽可能地辅助我们发现端倪……”

张余时激动地说:“是管家肖安!是他在帮我们!”

韦棠野怔忡,她想起肖安在餐桌边说过的话。

——“不要怕,我会帮你们的。”

那时他站在她的身后,温和地说出这个保证。

当时韦棠野以为他在对所有人说,然而现在看来,那句话其实是对韦棠野说的。

韦棠野眼眶酸胀,她的弟弟正在默默地保护着她。

她抓住娜塔莎的手,急问:“美女姐姐,在我昏迷时候,肖安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当时就信任他了?”

娜塔莎嘴角抿了抿,她能感受到小野对肖安的紧张。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简单地概括了今天下午的事。

“我们刚进副本后,其实每一个人苏醒的时间不一样,你是最晚的那一个,在你苏醒之前,已经醒来的玩家们和镜像者有想去城堡其他房间探寻调查。”

“肖安就在那时候出现,他提醒我们哪些房间不能进入,有些人不信,甚至想攻击他。”

“但他的格斗技能太出色了,就像你一样……”

娜塔莎定定地看向韦棠野,她是知道放逐者的事情,其实在肖安表现出这样的举动时,她就怀疑过肖安是消失的放逐者。

因此,她比其他人更对他抱有信任,只是那时候有太多其他公会的人在场,娜塔莎没有单独找他确认。

但那时候娜塔莎有和镜像出来的“蒲白”和“羽飞耀”聊过这些,当时那两个假冒的镜像者都能跟她流畅地沟通,这就导致娜塔莎当时没怀疑过它们是假的。

可现在她一想到,连现实记忆都复刻的镜像者仍在副本里呼吸着,哪怕暂时没有新的镜像者靠近,她也感到毛骨悚然。

她只继续说着,以此驱散心中难以言喻的幽微恐惧。

“玩家们杀不死他,甚至还有人不信邪地进入房间,但很快,打开的黑暗房间里传来惊恐的叫声,没人能看见里头发生了什么,没过多久,一根根带血的、仅有少量人体组织挂在骨头上断肢残腿扔了出来。”

“这一幕,吓到了在场的玩家们。”

“有人用技能尝试攻击进去。”娜塔莎中途补了一句,“哎呀,看来那几个能用技能都是镜像者了……”

她抱歉地笑了笑,“言归正传,当时那群镜像者想用技能时,肖安拦住他们,并且镇静平常地将打开的门关闭。”

“他说了一句——'主人在休息,不能随便打扰,苏醒了需要补充能量。'”

“因为他那句话,大家不再尝试打开这些门,在肖安的忠告下,大家悬着心,但也相对安全地呆到了晚上。”

“大家因为下午的一系列事情,逐渐相信他。”

“起码他没表现出伤害人的迹象。”

这时,塔罗公会的另一个成员欧泊道:“副会长,我当时和你差不多时间醒来的,你有没有感觉白天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娜塔莎一愣,她看向在场其他人,一边眼神询问他们,确定其他早醒的人也有一样的感知,一边认可回答这个问题:“是有过这样的感受,反正感觉在城堡里没呆多久,就很快到了准备吃晚饭的时间。”

“那副会长,会不会晚上实际时间有在变短,我们不一定要在这里熬14个小时!”欧泊略兴奋地说。

娜塔莎听到这般有趣童真的话,不禁摸了摸自家男成员的卷毛头,怜惜道:“傻孩子,你忘了我们过副本只需要收集够副本怪物,就能跑了吗?谁跟你说要一定留14个小时的。”

“对哦。”欧泊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娜塔莎叹气:“也不怪你,肖安在入夜守则里着重提了这个数字,大家下意识感觉自己要在这里度过长夜,才能离开……”

但蒲白却记下了时间疑似过快这个情报,他突然反问:“下午的时候,你们有听到钟声敲响报时吗?”

众人一愣,老实摇头。

“没有,我是入夜了才听到第一声钟响。”娜塔莎道。

韦棠野听出异常,她困惑地说:“不对,我二次醒来时,就听到有钟声响了,之后才听到有一道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声出现,再往后才下楼去吃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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