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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外人,我就叫你声叶哥?”赵旗笑道。

叶暇表示称呼的事你随意。

赵旗的视线在叶暇和李寒峤中间来回跳了好几下,最后带着点儿讨好的意思向李寒峤问。

“峤哥那我……待这儿跟叶哥多套套近乎?”

李寒峤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这是默许了。

叶暇耸了耸肩,心里莫名怀疑这家伙的动机,是不是就想安个人在这儿,好不被兴师问罪。

可惜他没有证据。

心思变转间,赵旗已经手脚麻利地拖了个凳子坐过来,乐呵呵地玩笑道:“我跟峤哥认识的早,现在工作的时候叫李总,下了班,可得多叫两声峤哥好彰显我跟别人的不同!”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叶暇好奇问。

赵旗说:“当时还在京市,刚上初中,我跟峤哥是初中同学……”

赵旗显然是健谈的人,李寒峤一直没开口打断,他的嘴就一直没停。

对于李寒峤的初中同学能跟他现在干到一块儿去这件事儿,叶暇其实有些没想到的,从顾黎他们说的李寒峤的过往看,初中在京市的那段时间,他应该备受李屹母子打压才对。

然而赵旗的话给了他答案。

李寒峤当年的身份是私生子没错,碍于面子,李夫人依旧将他送去了不错的初中,改了李寒峤的分班考成绩,把他丢到了最差的班,在那个班里,他认识了赵旗。

“峤哥初一的时候一点不显山露水,就一直安静的坐在第一排,压根没有什么存在感。”赵旗道。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肢体语言丰富且有趣,手伸了一下,差点就要把李寒峤当年坐第一排的身高比划出来了,但悬崖勒马,在被李寒峤一个眼刀杀死之前收住了。

赵旗哪里知道,十一二岁的李寒峤有多高,没人比叶暇更清楚。

那会儿的叶暇可是天天都盯着的,刚认识的时候,两个人差了将近10厘米,四五年过去,这个数字越来越小,叶暇生怕哪天醒来,自己就突然要叫李木头一声“哥”了。

叶暇在心底暗暗笑了一声,就听赵旗语气夸张地道。

“但初二的时候有个比赛,每个班都必须出人参加。人家尖子班都抢着去的,我们班就跟死了一样,怎么都凑不出仨人来。”

“都知道这种比赛,我们去了就是给人家当绿叶的,谁愿意啊!反正这活儿当时就丢给峤哥了。我那会儿倒霉……啊不不不,我那会儿幸运,抽签儿抽中了,跟另一个哥们儿一起,就跟峤哥一组。”

说到这儿,赵旗表情一变,立刻愤慨起来。

“我跟另一个哥们儿都是奔着凑数的心态去的,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也有好好干活出力。结果临到快交作品的时候,我突然就听说这比赛的评委早都被李屹他妈买通了——”

故事剧情急转直下,叶暇听得入迷,手上动作无意识重了一下,他连忙放轻力道低头查看。

沉浸说书的赵旗看见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朗声笑开,大咧咧摆手道:“叶哥,没事儿!我们峤哥没那么娇贵!”

紧接着他佐证:“以前初中跟已经上高中的李屹打架,两个人都是一头血,李屹那货在他妈面前哭的跟没断奶的崽子一样,我们峤哥一个人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特帅,特肃杀!”

叶暇微微挑眉,看了一眼确实面无表情的李寒峤,试探性地稍微摁得重了点。

他掌心托着的手指尖,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叶暇了然,故作感慨地对赵旗道:“确实,他就是这么坚强。”

微微颤抖的指尖瞬间坚强地不动了。

无声轻笑后,叶暇收回视线,用最轻的力道结束了伤口消毒,垫上敷料,给他打了个漂亮的结。

李寒峤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他看着叶暇,然而叶暇的目光却越过他,带着笑意和赵旗对视。

“继续说故事,然后呢?”

见原本的拷问对象没有要自首的意思,叶暇便故意把伤患晾到一边,专心催更。

你不是想有别人杵在你跟前吗?好哇,接着奏乐,接着舞!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嫌疑人的叶暇,迟迟没有等到这人开口,愣了一下,心头生出疑惑来。

怎么没动静?不是一个男人都见不得吗?

老李他这是……病好了?

——被无视的感觉并不好。被叶暇目光越过的瞬间,李寒峤脑海里的弦立刻就紧绷起来,可目光落到赵旗略显圆滚的身上后,天茫然皱了皱眉,那弦又慢慢悠悠地松开了。

就这么想了两秒,李寒峤浑身的刺儿又收起来了,缓缓向后靠进沙发背里。

哦……胖子。八块腹肌拥有者如是想。

不足为惧。

第34章

对自家老板心底的蛐蛐浑然不觉,赵旗呲着大牙,继续讲他绘声绘色的故事,恨不得在叶暇面前,把他峤哥一辈子的光辉事迹都背一遍。

“当时我们发现那个比赛被李屹他妈买通的时候,说实话,其实没啥感觉。我们几斤几两自己都清楚,就我们做的那玩意儿,也不可能拿奖……”

叶暇轻笑:“赵经理别妄自菲薄。”

赵旗连连摆手:“叶哥,你是不知道我那会儿多浑……哎,但遇到我峤哥,简直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继续说啊,我们本来没什么想法的,结果听说人家李屹妈,不仅买了要给她儿子第一,还要让我们峤哥拿最低分!”

“就这么容不得人?”虽然在顾黎那里听到了一些过往,但叶暇还是被这母子俩的做法惊到,“一个初中生的比赛而已,都要玩艳压这套?”

“可不是吗。不过这比赛倒确实也挺重量级的,拿金奖的小组是能见院士的,对之后肯定大有帮助——峤哥知道!”

心里品了品他的意思,叶暇猜测:“所以你们最后是拿奖了?”

赵旗脸上顿时扬起巨大的笑容。快三十的成功人士,这么多年什么奖没拿过?但提到初中那场比赛的时候,还是会表现出骄傲的样子。

“当然,峤哥直接带我们拿了第一!”

“这么厉害!”叶暇睁大眼睛。

旁边的李寒峤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脊背,但可惜动作太过不动声色,一心只想听说书的叶暇,根本没往他这儿看一眼。

两秒后,挺拔的李木头,又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沉默枯萎了。

时至今日,赵旗说起这件事来,还是难掩激动。

“当时知道的时候虽然生气,但是李屹他家那个时候在京市确实有点只手遮天的意思,老爷子那会儿还身强体壮呢,哪像现在……哎,说远了,总之我们那会儿完全就是敢怒不敢言。”

赵旗摊手:“我跟另一个哥们当时都摆烂了,觉得认命呗,反正我们在学校也是众所周知最烂的班,现在在比赛里拿个倒数第一也不多这一个了。”

“结果峤哥,他直接一个人两天干出个新方案来,交作品的前一天把新方案拍到我们面前,就三个字儿,干干脆脆。”

“——干不干?”

“我当时看着那个方案,我就震惊了。”赵旗道,“那东西拿给我,我通宵30天都做不出来,真的!就是叶哥你知道,人的学识和见识是有限的……峤哥拿出来的东西我们根本看不懂!”

“后来呢?”叶暇问。

但其实不问他也能猜得到,结果肯定是拿下金奖。

“我们拿金奖了。”赵旗握拳,看向李寒峤的目光里依然带着和小时候如出一辙的崇拜。

“盲选的时候,我们的作品被越级提交,跳过了李屹他家买通的评委,直接送到组委会手上,顺便还查出来李屹成绩造假的事。不夸张,拿奖那天我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叶暇轻笑。

李木头从小就是这样,在他的字典里,只有要和不要两个选择。不要的,他就是不上心,给他再多好处都请不动他挪腾一下;但只要是他要的,就不可能失手。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家伙那两天大概是眼都没合一下。

“当时我就发现,我峤哥,根本不是李屹他家一直抹黑出来的那样,我峤哥以后绝非池中之物!”赵旗说到激动处,伸手就想在李寒峤肩膀上哥俩好地拍一下,但被枯萎中的他峤哥微微侧身躲过。

赵旗早习惯他这副恨不得跟所有人敬而远之的样子,十分丝滑地改拍为拳,手臂翻转回收,有力地握了一下。

“我当时就问峤哥,你要夺权吗?你想从李屹母子俩手里把李家夺过来吗?他说不。”

“他说他要创立干干净净的、只属于他的东西。”赵旗十分中二地振臂高呼。

“——阁楼!”

“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叶暇好奇。

赵旗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峤哥说这是对他很重要的地方。”

叶暇看向李寒峤,可对方只是发呆一样看向别处,似乎根本没有在听这边两个人说话。

……你最好是在想有些事情一会儿要怎么跟我解释哦。

叶暇扬眉,没去管他。

绕是赵旗口若悬河,十分钟过去,也说的口干舌燥了。在叶暇都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李寒峤花钱请来的说客之前,赵旗在庄秘的目光明示下开口告辞。

屋里只剩下叶暇和李寒峤两个人。

“发给你的语音你听了吗?”叶暇没有先问别的,他需要先把李屹害木头的这件正事儿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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