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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试？”忽然，叶暇说。
他侧头，视线绕过显示屏看向李寒峤。
“行吗？不收你钱。”
“……朱秘书，你先出去。”李寒峤道。
办公室里四下无人，没等李寒峤开口，叶暇先道。
“我认真看过你们的要求了，我觉得自己可以才开口接的。”他说，“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还有，李总，你这上面写的，是不是有点太详细了？”
“和xx二游合作过角色立绘皮肤、画过xx作品同人稿件……还要我继续念吗？”
叶暇把文件排齐，微微笑道。
“不承认点什么吗李总？”
李寒峤侧过头去：“这些要求都是设计部给的，人也是他们找的，我不……”
“你不知道，你只是提了一些意见？”叶暇说，“给他们多画几个框，总能画到我头上呗？”
叶暇现在特别想捏捏李寒峤的脸，但办公桌实在太远。
承认你想约我稿子很难吗？这家伙。
我画画这么好看，想约也是人之常情吧，嗯？
问完以后，叶暇单手托腮，略略挑眉等待答复。
“这个角色要求，你觉得有哪里可以改吗？”李寒峤问。
叶暇好整以暇地看他：“不要转移话题，李先生。”
沉默。葫芦的沉默。
叶暇也不着急，在他心里数到第九十九只葫芦的时候，第一百只葫芦终于撬开个缝儿。
“……怕你忙。”最后，李寒峤开口。
“怕你不想接，又碍于面子答应了。”
怕你画的不开心。
叶暇失笑。
“那你至少也问一下我。”他说，“我看起来是那么抹不开面子的人吗？”
李寒峤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他，用目光说。
你不是吗？
昨晚担心不好怎么拒绝傅踪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啊。
叶暇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道。
“那不一样……”
李寒峤眉宇微动。
“什么不一样？”
他跟傅踪不一样，好。
能拒绝他不能拒绝傅踪？坏！！
李寒峤放在桌面下的指尖捻了捻。
叶暇道：“你知道，朋友之间也是分亲疏远近的……”
“嗯。”李寒峤语气平稳，指尖却捻得更紧。
“像傅踪那种，挺熟，但是又没有那么亲近的朋友，又是第一次找你帮点什么……肯定就不是很好拒绝嘛。”
“嗯？”指尖焦躁又激动地捏住。
“但是像你这种，咱们俩什么关系嘛对不对。我知道只要合理，哪怕拒绝了你也不会生气，所以要是有什么不开心不舒服的，我肯定直接就拒绝了啊。”叶暇说，“因为咱俩足够熟，关系足够好嘛。”
“嗯！”指尖的力度骤然放松了。
呵呵，看来傅踪不过如此，男配也不过如此。
李寒峤微不可查地勾唇。
“对呀，比如说你，再比如说……”叶暇掰了掰手指头。
“师兄啦、狐狸啦、季姐姐啦，他们也一样的。”
“……和谁一样？”顿了一下，李寒峤问。
“你啊。”叶暇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怎么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呢？
李寒峤不说话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叶暇就是对自己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叶暇可是愿意让他约稿！叶暇给他画画！叶暇陪他上班！
垂眸片刻，李寒峤再开口时，已然语气沉稳大气，如同正宫。
“你开心重要。”他说，“稿件的价格，我按五倍给你。”
“……”
有人要用金钱腐蚀我啊！！
叶暇心里震撼了下，但还是说：“我不要钱。”
“我也是阁楼员工啊李总。”叶暇一拍桌子，“我要为公司奉献！”
……真是时代变了叶暇，你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了。
叶暇也是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放在以前上班，这话就算是当着领导的面骗骗人，他都不会说。
然而李老板有些高傲，并不满意，表示拒绝。
“合同还没签。”他说。
言下之意，你不算阁楼员工。
叶暇睁大眼睛：“可是你都答应我了？？”
李寒峤坐的四平八稳，但说着小学生耍赖的话：“我可以反悔。”
叶暇：？
好你个资本家真是能屈能伸，进能公司老总退能退化小学生是吧。
抽了抽嘴角，叶暇忍着笑道。
“说真的，叫个人给你把这段录下来吧，绝对是阁楼最好的招聘广告。”
就像男人最好的嫁妆是男德一样。
李寒峤沉默了。
显然资本家也不是会随便撒钱的。
叶暇眨巴眨巴眼睛，故意问：“怎么了李总？”
“……好吧。”李寒峤说，“听你的。”
妥协的不是很情愿，叶暇笑了下，随口道：“唉，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诶。”
李寒峤侧头看他。
叶暇说：“要是你的其他兄弟朋友都来找你求收留怎么办啊，阁楼会不会开不下去呢。”
“不会。”李寒峤斩钉截铁，“没有别人。”
叶暇眉心跳了一下，这话有点小暧昧了，他精明得很呢。
正要开口，又听见李寒峤补充：“没有别的兄弟，也没有朋友。”
“啊。”叶暇愣了下，“那个谁……赵旗？不是跟你关系很好的同学？”
李寒峤点头，没有否认：“所以他已经在这里了。”
叶暇：……
诶，好像也是啊。
竟然被李寒峤说服了。
李寒峤说：“赵旗去年的年薪是270万，他还有阁楼股份。”
叶暇睁大眼睛。
“即使算上你每年黑卡要求的两百万消费额度，再加上生活助理的薪资……”李寒峤忽然笑了一下，“你也没他高。”
叶暇轻轻“嘶”了一下。
当李寒峤的兄弟……真好啊。原来他还是李寒峤兄弟里混的最差的一个？？
那之前他拿着钱惴惴不安算什么！
最后叶暇想了想，大概算一个小穷逼最后的挣扎。
“现在放心了吗？”李寒峤问，“我让他们拟合同。”
“什么合同？”
“入职、还有……角色设计约稿。”
叶暇心里随便算了一下，要真是常稿价格x5，又能顶他一个月工资啊，说多倒是也不多……
唉叶暇你现在连一万五都觉得不多了！可悲，可叹，可……
可太好了啊！
也是当上有钱人了，呜。
“行！”叶暇放下最后的矜持。
李寒峤点头，拨通内线电话：“……对，按正常商稿价格的五倍签。”
叶暇：？
什么玩意儿的五倍？
叶暇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兄弟给他就接着呗。天天在网上转发“有没有人能莫名其妙转给我一百万并备注自愿赠予”的人也有他一个，难道，难道在钱的面前也要叶公好龙吗！
接受别人的给予不应该是件有压力的事。要么拒绝，要么就大大方方接受——没有谁规定人要遮短，承认我就是需要这个，我就是需要六险两金，我也确实不是那么有钱。
总之，我会好好工作的，兄弟！
于是叶暇双手合十，虔诚闭目对李寒峤拜了一下。
“那就谢谢你了，兄弟。”最后两个字正气凛然。
李寒峤沉默两秒，还是问：“你刚刚……是在拜什么吗？”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那他是不是也要拜一下。
叶暇深沉点头。
“对，拜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