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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众人送到这片湖面上的某种不知名存在,似乎意识到了目前混乱的现状,挑在真正要见血的前一刻选择了出手。下一刻,所有人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原先换过座位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也一并恢复,只有仍捏在手里的匕首告诉太宰治,之前一切确有发生过。

“好可惜。”

这一刻所有人的关注对象梦野久作拉开了自己小挎包的拉链,看上去有些遗憾:“看来只能下次再玩了。”

梦野久作的三月兔恢复了原状,依旧带着毛茸茸的可爱,与之相反的是,他的挎包里全是机械蜘蛛的残骸,某人特地保留的最完整的一个,此刻也消失在了自己的口袋。

确实可惜。

紧接着,梦野久作乖乖坐好,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看向了光幕。

姑且是被帮了一下?要是知道会遇到大家,他一定会做更充足的准备的!梦野久作心想,不过此刻,还是妈妈重要一点。

他的眼里浮现出了专注。

“喂。”中原中也被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出了火气:“别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啊。”

“姑且如此吧,中也。”森鸥外叹了口气,语气意味不明:“作为被邀请客人,既然主人阻止了,还是按它的意愿来为好。”

他直接指出了刚才突发事件的本质,阻止他们对梦野久作下手。只是不知道是禁止攻击,还是禁止攻击梦野久作。森鸥外眸色更深。

“是,BOSS。”

原本打算出手的几位□□成员此刻重新放下武器。

“那么继续看故事吧。”

一只维持着瞪圆眸子观战的江户川乱步此刻恢复了眯眯眼,长舒一口气,也抬头看向光幕:“新人物就要出现了呢。”

第89章 家主与继承人

“虽然port mafia那边没人来……没来也好, 他们的首领都老成那个样子了,看我年纪轻轻就有少主,大概要哀叹自己的家业要落于他人之手, 没准被哪个下属篡了位——也未尝可知呢。”

经历过一场战斗的众人,刚勉强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故事里, 就听见了一个堪称是重磅炸弹的对白。

细究起来真的算是下属篡位的森鸥外脸上表情丝毫未变,平静地听着光幕上六七岁孩子对目前横滨局势的分析,并于此时情况暗暗比对:横滨的登陆港口地位、如火如荼的异能力大战,与他所知道的相吻合。也不知这时要为一个孩子了解这种事情震惊, 还是为两个世界的共性而感到诧异。

中岛敦听到这里有些困惑了:“有那样的技术, 不能用来解决战争吗?”

刚刚和梦野久作的一战,后者几乎没有移动任何方位, 仅带着盈盈笑意站在那里, 已有别人在他周身打造了一个坚固的堡垒。他翻弄着包里的精密机械,就如孩童翻找着自己的糖果一样。

显然梦野久作所从属的团体,已经拥有了一套战力不菲的成果,有着这么一个强大家族的存在,日本在异能力大战里怎么会打得如此艰难?

“所以说这是一个故事, 敦君。”江户川乱步用一句更加令人困惑的话,来解答后辈的疑惑:“看故事的人也不会想要故事早早结束,毕竟一切都和她没关系嘛,虽然很恶劣就是了。”

从她的视角来看, 所做之事都合乎常理吧。江户川乱步微微睁眼, 瞳孔凝绿, 带着几分郑重。

作为异能力为【超推理】(实际上是才能)的侦探, 江户川乱步也有一段时间以保护“婴儿一般”的普通人为目标而努力, 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因为在他的推理中,自己必然安然无恙。

他早就看出来了,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在这种心态下,很多时候这位名侦探对正在进行的时间都显得漫不经心,饶有余韵。

他尚且如此,而光幕里这个掌握无数权柄,某种程度上洞悉了整个家族命运的女人,她的无聊、感兴趣或者作壁上观仅仅出于她的心意。然而这样微小的一个举动放大到整个家族,都会造成不可忽视的影响。

如果说她故意旁观,又在看什么故事?

“感觉修治之后会很辛苦呢。”

女声接着说道。

——昭然若揭。

听者孩子气的回答道:“那就希望到时候异能力者也好,port mafia也罢,全部都不存在了。”

如同哄孩子般的:“那时候可能还会出现别的组织哦。”

“也全部都不存在了。”

女人脸上露出一抹被可爱到的、带着无奈和期待的笑容,手上刚好抚好了男孩的衣领。这是众人第一次看到她与日常相关的活动,脱离了少主教导和家族事务处理,像一个确实存在的人,而不是某种带着重量的概念。

“真希望修治快点长大啊。”

女人轻轻偏头,画面随着她的视线移到了窗外来来往往的宾客,其中不乏武装侦探社和港.黑都曾见过的熟面孔,来人客套的神色下带着惊疑和僵硬,使得气氛颇显诡谲。

自上而下望去,她的眼神已截然不同,带着毫无机质的冰冷,如同打量着早晚会将其蚕食殆尽的猎物。

“这是在等什么?”差不多听明白的国木田独步脸色难看,无法理解这样的做法:“明明可以选择在此刻出手,却维持僵持的事态,只是为了等待少主继任,这种等待真的有意义吗?”

少主、少主、少主,所有的决定都围绕着少主来展开,即便随手收拢了家族,也只是为少主的继任铺路而已。国木田独步无意置喙别人的选择,但是冷漠地放任所有事情的发生,只待自己教导出的孩子来给出最后的结果,在这之前漫长的战争和厮杀,都成了成就前寥寥几句背景——这种对灾难的轻薄,他无法接受。

如此而来,世界也好、少主也好,都成了设定好的前置剧情,到底是谁在阅读这个故事?甚至于梦野久作的存在说明了,这不止于一个简单的故事。

国木田独步不解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家族族长,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执念,以至于所有人都处于等待中,寸步不动。真的会有人愿意耗费如此长的年岁,仅看到自己一次尝试的结果吗?

什么叫家族是时候有一个家主,什么又叫养出一个完美的家主?上述话语可以从任何首领口中说出来,却不该是她——

“你没有资格这样说妈妈。”梦野久作打断了国木田独步脑海里的波涛汹涌,他的表情中带着不期待别人的理解,但依然还要解释的执拗:“她只是在做一件事而已。”

好笑的是,太宰治顷刻间理清了其中的逻辑:家主只将教导“津岛修治”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对家族的兴趣都不会有这个孩子大,更何况是其他。她没有必然要做的事情,除了她自己认为的那些。

然而太宰治只觉得荒诞。这是哪里来的责任,津岛修治的父母都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责任,而家主又是哪里来的笃定和期待,就好像已经看到了这个孩子的未来?

这种毫无缘由的全部资源倾注,以及为他所谋划好的未来与坦途,不仅让“津岛修治”茫然无措,被缚上无形的枷锁,连太宰治本人都为这种静静燃烧的注视而感受到灼痛。

她给的,接受者必须全都要。

别开玩笑了,太宰治眼眸一瞬间漆黑无光。她到底在注视着什么?家族的少主,看透人心的评价,又或者智力8的数值?“津岛修治”算什么,修治又算什么?

太宰治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这个评价放在这里倒显得有些讽刺,因为他全然看不透故事里的家主,从动机到人物逻辑。而一同在注视着“津岛修治”的家主,也从不去看后者的行为动机和人物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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