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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沈明月的夸赞,上官飞燕却丝毫没有开心的意思,她只是外表淡然,内心却很是瞧不上这种廉价的珠花,在她的审美中,自己的身份当然是要珠光宝气的才大气美丽。看着沈明月头上别着的金发簪,上官飞燕在心里嗤笑:一点廉价的东西便想收买人心,真是可笑。

总算编完,总算可以将她送走了。便是瞧不上,上官飞燕的心里也轻松起来,未曾想事情根本没按她的心愿发展,沈明月拽着她的手,轻快道:“走,我们下楼让安歌她们看看!”

被迫跟着沈明月的脚步离开厢房,上官飞燕更是气极,担心着自己信封的同时在心里将她辱骂一万次,可眼下的情形,也只能一会儿找机会再上来收好信了。

“看,飞燕漂亮吧!”沈明月挽着上官飞燕的手臂下楼,正同仰头上望的李安歌对视。

正要开门的明月楼一楼正厅里,众人将上官飞燕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夸赞:“飞燕真好看!”

尽管心里已经怄得要死,上官飞燕还是打起精神,强撑着浅笑配合着众人的吹捧,直到李安歌先站出来:“好了,都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们要开张了。”

李安歌的话将上官飞燕从讨厌的客套中救出,救星似的看一眼李安歌,上官飞燕又想起什么似的,跟着她到了柜台。

“有事儿?”李安歌站在柜台后,收拾着桌上的账本,看着上官飞燕问道。

环顾四周不见沈明月的踪影,想来她是去后厨盯着今日应上的菜品去了,上官飞燕想着昨日沈明月的怪异举动,一笔一划在纸上写道:“沈掌柜怕打雷吗?”

没想到她有此一问,李安歌挑眉:“昨个儿打雷了?”

“昨晚沈掌柜同我睡的。”

这事儿李安歌知道,毕竟她一大早去沈明月房间找她的时候,正碰上她拿着珠花,准备往上官飞燕的房间里去。想着早上碰面时沈明月匆匆一句“若飞燕问起来记得替我打圆场”和刚刚对视时沈明月冲自己使的眼色,李安歌笑道:“难怪,估计掌柜的本来是找我来着,只是我睡得太早太熟,她没好意思过来吵我吧。”

多说多错,李安歌也拿不准沈明月到底是怎么跟上官飞燕说的,于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含糊地说着,反倒留给上官飞燕无限遐想。

得到沈明月确实怕打雷的印证,上官飞燕微不可察地松一口气,一晚上的提心吊胆烟消云散,她轻轻对李安歌笑笑,拿起柜台上的桌布便要去擦拭桌子了。

只是一转身,一道凌厉的剑气便迎面冲着上官飞燕袭来!

“啊——”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上官飞燕根本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没料到有这么一出,那剑尖直逼面门而来,她甚至能感受到随风而来的一丝寒气,大惊之下尖叫脱口而出,惹来店里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侧目而来。

剑的主人正是冷血。

此时见目的达到,冷血若无其事地将剑收回,静静地立在一旁,注视着上官飞燕。

小茶年纪还小,不懂为何大家用或诧异或严肃的表情看着上官飞燕,却也明白此时店里气氛凝滞,显然是不再适合开门营业,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将刚刚打开的大门又悄悄关上了。

对着这样的氛围,小茶有些不安,走到沈明月的身边拽着她的袖子,换来沈明月安抚地拍拍自己的手。

心知自己脱口而出的惊呼将自己不是哑女的事实败露,上官飞燕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焦急万分,脑子里已经滑过无数结局,不住地想着解决办法。

在下跪和站立间纠结了一瞬,上官飞燕还是无法忍受同一个普通百姓放下自己的身段,立即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小声啜泣起来,泪水打湿了睫毛,点点滴滴打在地板上,不一会儿便将木板洇湿了一小块。

哭了一会儿也没人安慰自己,上官飞燕心里暗骂这些人的狠心,不得不开口解释:“我不是有意要瞒着大家,只是我太害怕了,我害怕你们会赶我走,想让大家多怜惜怜惜我……我也一直想开口解释,可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总怕贸然开口招致大家的厌恶,只能一直憋着……”

上官飞燕哽咽着解释,哭泣让她的话断断续续的,但吐字却很清晰,确保楼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话。

见众人仍一言不发,狠狠心,上官飞燕换成跪姿,脑袋低垂着冲沈明月求饶道:“对不起沈掌柜,我知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辜负了沈掌柜的善良,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坦诚……”

上官飞燕嘴上说着求饶的话,心里却怄得很,想她这一辈子哪有这么伏低做小的时候,待事成之后,她一定要让沈明月全都跪回来!

可众人仍旧一言不发,在这漫长而窒息的安静中,上官飞燕终于从初初暴露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察觉到不对劲,后知后觉地抬头向沈明月望去,就见沈明月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上官飞燕几乎要维持不住表情,带着疑惑小心试探:“掌柜的?”

沈明月没有答话,倒是一旁冷血的声音响起:“你可认识这个人?”

说着,冷血将身后的人一丢,那人便直直扑倒在地板上,带起一阵浮尘。

此人正是那日给上官飞燕送信的黑衣人。看着面前这人,上官飞燕瞪大了眼睛,好在她仍低着头,因此倒未曾泄露出什么。见那黑衣人已是不知死活的样子,回想霍休调教属下的手段,心知这人便是自刎也不会泄露半点东西,于是上官飞燕眼珠一转,再抬头,已是带着疑惑看向冷血,可怜道:“民女不知……”

“不认识这人,那你可识得这封信?”

上官飞燕循着声音抬头望去,就见阿风捏着一个熟悉的信封自楼上缓步而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逼近自己,让她的心愈发凉。

沈明月笑眯眯地从阿风手中接过信封,就着本就撕开的地方将信纸抽出,缓缓展开,念道:“中秋明月楼休息之时,便是收网之时,我已命甲二将药放至城中柳树下,届时投入明月楼食物之中。京城勿念。”

至此真相已然大白。

因着沈明月身上的隐秘旧事,再加上江南最近的暗潮汹涌,自打初到江南无情便吩咐冷血无事之时多在明月楼逛逛,保护好沈明月的同时也看看是否有别的可疑之人,未曾想那日刚好被冷血拦下了本不该出现在明月楼的信鸽。

只是那纸条只写了“无情”二字,未防止打草惊蛇,冷血便重新将信鸽放飞了,看着它落在上官飞燕的厢房才离去。

本来就因为突然有陌生女子投奔明月楼而警惕的无情,因为这只奇怪的信鸽而更加怀疑,这才有了昨日白日里来试探上官飞燕的一幕。

见到上官飞燕的种种作态,无情便了然为何那纸条上只有自己的名字,想来便是吩咐她将自己作为目标,明月楼不过是个跳板。既然不是针对沈明月,无情略微松了口气,但冷血带来的消息又让他紧张起来。

昨日白天冷血带来的是神侯府的消息,言明花清于京城大牢遇刺,好在被花满楼陆小凤制服,那行刺者正是金鹏王朝的余孽,提醒无情等人小心江南异动。

金鹏王朝无情等人并不陌生。

它本是一个边塞小国,也还算安宁稳定,平日向我朝进贡也算听话。直到后来,这小国在地下发现了大量的金矿,一跃成为边塞最富有的国家,便动起了歪心思,联合波斯匈奴等时不时搞些小动作,最过分时甚至联合京城官员妄想侵占我朝国土。不过太皇帝在时国富民强,为表皇恩浩荡,只派人将其击退诛杀官员便罢了,并没有真的将其覆灭。未曾想后来一场黄沙便覆灭了整个国家,不知该唏嘘还是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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