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1 / 2)

季书懿这句话说得还是非常婉转的。原本小说中,她写的是段紫瑛率南诏兵入洛阳城烧杀抢掠,对女主不只是是冒犯,而是□□。

“你说,女主后面如何可能再爱上他呢?而且这样一个烧杀抢夺、奸淫掳掠的坏事做尽的男主,他的人格魅力点在哪里呢?仅仅只是颜值高,身份地位高,就可以在剧中为所欲为,就可以做男主,并且还能讨女主欢心,获得爱情吗?这恐怕不合理吧?女主是有被虐倾向吗?她不会在心里记恨他吗?男主毕竟是真真切切将她短暂安宁的人生给毁掉的人。”

季书懿这话说完,许诺已经是后背冒出一身冷汗了。

他是个怎样的人?

原本写小说时,许诺将自己代入女主,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所以给白芜设定命运线的时候,做得格外的惨。

女主白芜幼年时候便是流浪的孤儿,不知父母名姓。她在难民营、荒山、破庙、乱葬岗里都住过。五岁那年白芜流落到莲花谷,被师父收养,成为谷中最小的小师妹,在那里和平地过了十年。十六岁时却遇南诏叛乱,大理段氏联合西夏攻入中原。在那场战争中,莲花谷的子弟基本都被杀戮。白芜因为那日正好和三师兄偷溜出门,回来时就亲见谷中尸首横陈、血流成河,而暗处,段紫瑛却早已发现了她,将她生擒。白芜成了段紫瑛的女奴,被他戏弄,后来还被带到南诏。

白芜是一个心气很高极有傲骨之人,虽然在仇人眼皮底下生活,但为人极为聪慧。段紫瑛对她可以说是又爱又恨。他们两人后又朝夕相处长达六年,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产生感情。这种感情,说是爱情也可以,说是亲情也可以。白芜从小没有家,所以当段紫瑛真正给了她一个能感觉温暖的家的时候,白芜也开始动摇了。但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白芜日日夜夜陷入了一种两端拉扯的内心挣扎。白芜一直谨记当年的仇恨,虽然段紫瑛已经改过前非,对她极为体贴,她还是时刻想要杀死他。两人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恋人,各自身上背着一身的刺,随时会将对方扎出千万个窟窿。因为前期相遇时候的那些痛苦,所以白芜后面爱而不能爱。这是许诺最初设定这场戏的初衷。此刻听季书懿这样分析,她也察觉到了很明显的不妥。

在小说中,即便是有一些偏离常人智识的行为,也是能够容许出现的。因为小说中的人物是特例,有严重的性格缺陷,或是偏执行为,也是可能的。可是一旦形成剧本,并且影视化,呈现在荧幕上,那便是两回事了。她原先的那个设定,有点类似斯德哥尔摩病症,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很容易起到不良引导,的确不妥。轻则会被观众吐槽,重则还可能引发价值观偏离。

“我确实不太喜欢拍吻戏,可我并不是一味地拒绝拍吻戏。合理设置的吻戏,好的吻戏,在情节推进到一定程度,情绪烘托到位,会给整个片子带来高光,也能将戏剧高潮挑起来。只是目前的这一出,我觉得设计得并不合理。许老师觉得呢?”

影帝已经将姿态摆得这样低,再不就着台阶下就显得有点没趣了。许诺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却因为刚刚的事情,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此时就不知道该要怎样再称呼他了,只是简单地用了个‘您’字。

“您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够周到。我再好好想想这场戏。”

季书懿看她如坐针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没事,剧组里面,这样的探讨也是经常会有的。这场戏我也会再和导演讨论。到时候,应该还会再碰头,你不用太紧张。”

“多谢。”

这句感谢虽然简短,但确确实实是许诺此刻最直观的心理。她感谢季书懿对待自己的这个剧本摆出的态度很专业,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真正正吃透了段紫瑛这个角色后,才来和她探讨这个问题。现在娱乐圈中还能有像他这样认真讲究的年轻男演员,的确难得。

到这一刻,许诺才是真正接受了季书懿就是段紫瑛,并且为此感到庆幸,幸好段紫瑛是他。 “季老师,您放心吧。我会把这段重新梳理,尽量改得逻辑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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