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事当长贺_分节阅读_第115节(2 / 2)

  这么多人,肯定得多煮些饭。闵姑满口答应,又不是第一回做这么多人的饭,也就多三个人而已,以往伍旭他们来,不也招待得好好的?

  闵姑买了些熟食回来,洗菜炒菜手脚麻利得很,特殊构造的灶台火力十足,没多大功夫就摆出一桌菜来。她搬出一个大木桶,装满了米饭,越多人吃她做的饭她越高兴,面上带着喜气,一面盛饭一面说:“吃完了自己添,管够。”

  那三个初来乍到,对闵姑也态度恭敬,站起来双手接碗,左一个请又一个谢,人模人样的。坐下来吃起饭就原形毕露,甩开膀子大开大合,一副气吞山河的气势。

  平日陆旋不让在军营喝酒,难得放假出来,也不能多喝,舔两口杯底解馋就够了。

  佐着杯底一点酒,几人将饭菜一扫而空,看得闵姑目瞪口呆。尤其那叫方大眼的,询问一圈还有没有人需要饭,闵姑还以为这人只是热心肠,没成想其他人摇了头,他便抱起木桶,一个人埋头吃起来,盘里剩下一点菜汤也倒进去拌匀了。

  闵姑受了惊地站起身往厨房走:“我再去下点面条。”

  陆旋出声阻拦:“不用麻烦,剩下这些够他吃了。”那语气俨然是习以为常,对这场面司空见惯。

  何承慕不客气地在众人面前揭露:“大眼能吃,行军的时候,他一个人得带三人份的干粮呢!”

  闵姑听着想起自己儿子来:“我儿也能吃。你们在外边,岂不是常饿肚子?”

  “可不是!”袁志咽下嘴里的饭,“我们在进攻合析城时,断了粮,又找不到补给,饿了好几天呢。将军都把自己的省下来,给我们吃……”

  陆旋挪动脚尖,脚底长眼似的踩上去:“有饭吃的时候就好好吃饭。”

  袁志骤然收声,看见桌上其他人表情,察觉这话不合时宜,拿起碗筷把脸埋了进去。

  何承慕捡着掉落桌上的米粒和剩菜,趁人不注意,偷偷往衣服里放。这动作被班贺瞧见,何承慕与他对视上,手放回桌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在别人家里做客,人都还在席上呢,这样实在不好。何承慕决定暂时无视怀里的动静,若无其事地避开那道视线,掩饰过去。

  班贺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是窑神吗?”

  阿毛耳朵都竖了起来:“窑神?那只帮你们找到粮食的大老鼠?”

  众人视线一下集中在何承慕身上,只觉得双颊发烫,他还怕别人嫌弃窑神不敢拿出来,嗅到食物味道开始不安分的动静也极力遮盖。既然他们都知晓窑神的存在,那便可以大方拿出来了。

  何承慕嘿嘿一笑,从怀里把窑神掏出来,捧在手心里,有些担心旁人见到老鼠不喜,没敢伸得太出去:“窑神是我们的大功臣,我也把它带出来了。”

  阿毛惊奇得张开了嘴,这老鼠看着好像真和其他老鼠不一样!

  突然,一道灰影扑出,弹落在何承慕腿边,一跃而起叼起窑神就跑。

  何承慕一声变了调的哀嚎:“我的窑神啊!”

  班贺大惊失色,糟了,他忘了家里还有只捕鼠能手斑衣郎!

第163章 名次

  忽然出现的斑衣郎,让好好的欢聚一堂场面瞬间变得兵荒马乱,吃饱没吃饱的全都动员起来,满屋子逮猫。

  被抱回来就以抓老鼠为天职的斑衣郎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受惊,上蹿下跳,本就身体柔软弹跳力强的猫儿几乎能飞到房梁上去。

  勉强算上学了些防身功夫的阿毛,一屋里六个习武的汉子跟着猫飞檐走壁,班贺没那么心大还能继续坐在堂中,推着闵姑赶紧退到院子里。

  斑衣郎叼着窑神灵活躲闪,也找准机会跳了出来,正要往别的屋子里钻,被手疾眼快的陆旋一把按在地上。

  好不容易抓到猫,心惊肉跳地从它嘴里把窑神劈手夺过,松了嘴的斑衣郎立马发出不悦的嚎叫,浑身炸开了毛。目标到手,陆旋便也松了手,斑衣郎回身在他靴子上咬了一口,撒腿就找角落躲了起来。

  窑神对何承慕的意义班贺再清楚不过,又是曾在军中立过功的,对陆旋来说都是意义非凡。

  自家的猫闯了祸,班贺忐忑问道:“窑神没事吧?”

  陆旋先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手里耗子还灵泛地四肢扭动,吱吱叫个不停,拨开皮毛能看到两个牙印,破了皮,但看起来并不严重——比起当初被骆将军养的那只鸱鸮抓走,这点皮外伤不足一提。

  谁让它只是一只到处都是天敌的老鼠。

  客人的小宠在家里受伤,班贺实在过意不去,何承慕连忙摆手,惶恐地不敢受他的道歉:“是我没护住窑神,捧在手里都能叫猫叼走,我才羞愧呢。而且窑神的命是将军救的,将军这是第二回救它了,我哪儿敢受您的道歉呐!”

  何承慕仔细看了看窑神受伤的地方,更不在意了:“随便摔蹭一下都能比这严重呢,不要紧的。”他指着几块没毛的地方,“这就是以前被鸟抓伤的,可严重了!那时候它都活下来了,这点伤对窑神来说不算事,它是窑神,命大着呢。”

  他自己笃信不已,说完嘿嘿笑了两声,把窑神重新揣回衣服里。

  那倒是,想当初治窑神的药,还是班贺去医馆找吕仲良讨的。

  “如此说来,”班贺算了算时间,“你这窑神恐怕还真不寻常,言归从军入伍到如今也有不短日子了,窑神怕是已有三、四岁了,寻常老鼠可不见有这么长寿。”

  平日自己养着没觉着,听见班贺提起何承慕才意识到岁数这个问题。寻常老鼠活个三两年都了不得了,在外面自生自灭,时饥时饱,左不过两个寒暑。

  又得了一个窑神非俗物的新佐证,何承慕兴奋得直推袁志:“听见没有,班先生都说窑神不寻常!”

  袁志冲班贺笑笑,偏头拿胳膊肘怼回去:“瞧你高兴的,是说窑神不寻常,又没夸你。”

  俩人胡乱回了两句嘴,虽然言语上不对付,旁人看来却是可见的感情好。

  众人都围着窑神转,确定它安好便都放心了。天已不早,饭也吃完了,陆旋督促那几个好不容易出来放风的兵快离开,免得耽误得太晚。

  袁志与何承慕两人应了声,却不见方大眼的身影,回头一看,他又拿起筷子吃上了。

  见众人向自己看来,方大眼咽下嘴里饭菜,讷讷地笑:“还有很多呢,没吃完多可惜,营里饭菜可没有这么香。”

  从没见过这么能吃的,闵姑被这样捧场的恭维哄得眉开眼笑,给他来了招“吃不完兜着走”,夜里饿了当宵夜。

  陆旋送那兄弟三人出去,屋里几个帮着收拾桌面,陆旋回来的时候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人一把将摞好的碗碟搬进厨房,放到闵姑指定的位置。

  回了房,班贺看着陆旋,眼神并无不妥,却看得陆旋难耐,拥上去压倒在床榻上,急切亲吻两下,能尝到刚漱过口的清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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