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事当长贺_分节阅读_第129节(1 / 2)

  陆旋嗯了声:“在等你们的消息。”

  何承慕哥俩好地抬手揽住袁志脖子:“我们俩办事,你放心。”

  对他们俩的信任自然是有,不然陆旋也不会把事情交给他们。嘱咐一句快回去休息,便侧身放行。

  两人从身旁走过,仔细看了看袁志兴致不高的脸,陆旋询问:“你怎么了?”

  何承慕“啪啪”拍着袁志的肩,抢着说:“没事,就是看上的姑娘和别人跑了而已。”

  袁志脸一僵,陆旋哦了声,露出理解的神情:“那是挺惨的。”

  “……”袁志抬手将何承慕的手拍下去,这小子是真皮痒,“少拿我打趣。我和方姑娘萍水相逢,才见过几次面,哪里会有多少情意?”

  不管是不是嘴硬,都逼他把话说到这地步,再说就真没趣了。搓了搓被拍红的手背,何承慕笑容不改转了话头:“大眼也回来了?将军,你说他们敢来吗?”

  陆旋笑笑:“嗯,比你们早一点。来与不来,我们都有后手,等着看就是。”

  人的天性便是聚众扎堆,却又矛盾地有着天然的分裂倾向。只要到达一定数量,便会出现各式缘由划分差异,彼此区别,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团体。

  更遑论这些来路不明的流匪,自然不会团结一心。拉帮结伙,一窝又一窝。

  陆旋安排传话的人陆续回来了,大大小小的山寨、洞窟都收到了消息。

  越是这样鱼龙混杂,越是好浑水摸鱼。

  时候实在不早,陆旋朝营房扬首:“睡去吧。明日还有要事,你们跟我一起考核新兵,再多挑几个。”

  他一直惦记着铁羽营充员的事,只是这些日子应征的人都差强人意,按精兵的要求选拔,勉强过了百,离他预计的,少了太多。

  袁志直皱眉头:“还能挑得出来么?”

  何承慕耸耸肩:“矮子里边拔高个呗。”

  陆旋说:“防营里那些人也帮我多留意,有何举动,及时向我汇报。”

  “是,将军。”何承慕一下站得笔直,随即笑嘻嘻推着袁志回了房。

  背过双手独自往回走,夜风凛冽,吹得灯火忽明忽暗,陆旋眼眸深沉。

  在他看来,招抚流匪在表,治理一方在里。

  流匪本就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说降就降,反口也是一句话的事。如果不能有效约束,防营仍由这些 平日里吃喝嫖赌惯了的兵油子掌管,等他一走,军营照样会乱。

  皇帝命他走这一趟,煞费苦心招抚,定然不会愿意见到故态复萌的场面。

  这才是他要解决的根本问题。

  行至一扇门前,陆旋推门而入,屋内灯火通明,正中一张方桌上伏着一人,一动不动,只随着呼吸轻微起伏。跟前放着笔墨纸砚,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

  陆旋抬手在桌上重重一敲,瞌睡中的人猛然惊醒,倏地直起身子,露出一张眼圈发乌憔悴不堪的脸来。

  一见陆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那人神色萎靡,痛苦不堪。

  “陆将军,您就饶了我吧!”

第180章 游说

  瞥了眼比脸还干净的纸,陆旋好整以暇坐下:“不着急,慢慢来,咱们有的是时候。”

  说着,他亲自提起茶壶,为强打精神的文义友斟了一杯浓茶。

  那是陆旋特地准备的,壶里茶叶放了寻常三倍的量,泡出来的茶色浓郁,注入白瓷茶杯里,茶叶几乎与深色茶水融为一体。

  文义友苦着脸:“我,我是真不知将军要我写什么……”

  陆旋坐在他对面,倚着靠背姿态放松,双眸平静望着他,似笑非笑:“你在府上协理办公,几年了?”

  问到自己身上,文义友犹豫着说:“两年有余。”

  “哼。”陆旋冷不丁从鼻腔里蹦出一声哼笑,“两年有余……写不出任何东西,难怪一直只是个候补州判。”

  这话一出,文义友脸色猛地涨红,又是一白,无奈叹了口气,受了这番嘲弄。

  “朝廷每年拨出的军饷都是按士兵员额,我到来之时彻底核查了防营人数,连带往年的稍稍查了查,营中士兵竟少了过半数,账面与实情相差甚远,情况持续数年。”陆旋道,“运来的饷银与在册人数不符,那么多出来的饷银去了哪儿?”

  对面沉默不语,陆旋又是一笑:“哦,是我唐突了。既然你们在衙门共事,上下一心,自然是见者有份,你也少不了分一杯羹。查起来你逃不了干系,哪里会和我说实话。”

  文义友惶恐地站起身,连忙摆手:“那些钱哪里有我的份!”

  陆旋目露了然,文义友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么害怕做什么,你以为你不说我便没了证据,拿他们没办法?你以为我带兵来此是奉谁的命令?”陆旋朝天拱手道,“天子之命,莫敢违抗。我来此便是整顿防营,查清虚报军额、吞吃粮饷之事。你这封信写了是锦上添花,不写也影响不了我什么,对你自己,或许是件好事。”

  文义友稍稍定了定神,的确,他不过是说了些彼此心知肚明的事罢了。

  况且眼下无人,只有他二人在此,说的话如过耳风,人物二证皆无,宣扬出去也没有凭证。

  但陆旋的话也让文义友心生疑惑,只觉得听了句大话,半是提醒半是规劝道:“我不过是个候补州判,哪里能知道许多?朝廷拨下军饷,户部、兵部、最后到了地方上,层层盘剥,早已成惯例。”

  谁人不知那是喝兵血?可又能有什么法子,官场中牵连甚广,自发结成一张密不可分的网,不可轻易碰触,他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有好处?

  况且周衷是由吏部侍郎推举,陆旋一个朝中毫无根基的武将,未免自视甚高。

  陆旋话头一转:“你是哪一年高中的?”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