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八(2 / 2)

  事情比预计的还要顺利,贺今行立即作揖道:“下官替伯俅兄多谢相爷提携之恩。”

  秦毓章目的达到,令青年自去。大门被从外面带上,他已批复好一份公文,开始看下一份。

  一刻之后,内侍循例进来换茶水,到桌案前唤了一声“相爷”,背对着窗棂,以极低的声音说:“陈统领出宫去了。”

  秦相爷神情不变,搁了笔,端起盖碗,不急不缓地撇去浮沫。

  到晚间,他的主簿回来,这盏茶仍旧只饮了那一口。

  “属下去查了查那杨语咸。”钱书醒撤去茶盘,放上誊来的案卷,一面向他汇报自己的行踪,“此人天化十三年去知稷州,是由崔连壁举荐的,当时都以为他是殷侯的人。”

  稷州作为南方粮仓,一直供应着西北军的军粮,历来就任的人选或多或少都能与西北军扯上关系。这是皇帝所默许的,在重明湖填沙案之前,自家相爷也从未插手干预。

  “今日再仔细一查,发现他科举之后,外放出仕之前,曾任秦王府的长史。”钱书醒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殷侯不是孤高之人,但也从不举朋党。他与秦王连襟,和秦王府上的长史也算有旧,适当的时候抬后者一把,既全情分,又不损于己身。因此属下认为,这未必能说明杨语咸就是殷侯的人,而杨语咸选择知稷州也并不是为西北军。填沙案那会儿,殷侯没有全力保人,可算一则佐证。”

  “杨语咸原本外放于江北,几经迁进,有入京列朝的机会,却选择去了稷州。稷州并非他家乡,此前也没有居住经历,他前去的动机就显得可疑——王氏有根基,他没有。王玡天能凭借这个位置做到的事,他做不到。再联系他的出身,属下认为,或许与先秦王有关。”

  一番推论下来,钱书醒走近一步,低声道:“但先秦王死在叶辞城,他若是为调查死因,不必专门迁往稷州。所以,他更有可能是为了发生在稷州的某件事,或者身在稷州的某个人。”

  秦毓章听罢,淡淡地笑了一下:“有关无关,是与不是,于本堂而言,会有什么区别?”

  “相爷。”钱书醒略带急切地叫了一声,声音压得更低:“陛下如今病疾缠身,毫无立旭皇子为储的迹象,忠义侯又气势汹汹,咱们得早做打算啊。”

  再想起即将入府的那一位,“二小姐毕竟是女儿身,又不良于行……”

  话说到一半,见相爷忽然起身,立时打住。

  秦毓章放下案卷,走到窗前,说:“我明白你为什么而急,但是。”

  他推开窗,夜幕如画卷,映繁星烂漫。

  “不论明日的太阳自哪一方升起,你我现在要仰视的,只有头顶上这片天。”

  第265章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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