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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步。

薛映练着隶书,一直练到半夜,打了个呵欠,发现天色不早,便要收好今夜刚刚写好的文字,回去休息。因着天气潮热,屋里燃了驱蚊的熏香,他并没有关窗,抬头便看见了温承。

温承见房间里的人看到了自己,问道:“怎么还没睡?”

“我以前没有练过隶书,今晚回来得早,想着试一试。”薛映道。

温承见薛映忙碌到半夜时,还以为是王密为了躲懒,将事情扔给了薛映来做。他那群下属虽然各有能耐,可没几个人的性子说得上忠厚老实。见不是如此,他倒没有离开,而是走近桌案,拿起那一摞纸,一张张地看了起来。薛映的字虽不错,但能看出来以前是练楷书的,与隶书在运笔间有许多不同之处,一时半刻改不过来。按理说,学书法的人会先临摹前人碑帖,可此地偏远,想是一时找不到,只能自己闷头练。

“怎么不让王密写几张给你做范本?”温承问道。

薛映道:“他太忙了,我也是随便练练,便没有打扰他。”

随便练练还能这么晚不睡。温承又扫了一眼那沓纸,踱步走到薛映身边,取走他手中的毛笔,另取了一张纸,在上面写起来。

薛映虽没有学过隶书,但知道隶书讲究蚕头燕尾,一波三折,看了温承笔下字迹深得隶书精髓,心里不由暗暗纳罕。时人并不愿意当兵,有点学问的便想要去考科举,可这人能写一手好字,却在端王麾下从戎,难道他们家是世袭的武职?

温承写了几个常用的字,便停了下来。楷书入门虽难,但练久了,更容易精通。隶书则不然,它入门较简单,想要练精却不容易,不过只是练点皮毛,也倒用得上了。他是皇子,能教授皇子的,没有一个简单角色,他底子打得很好,哪怕近些年没有时间时常练习,笔法依旧比许多人高明。

薛映心里转过诸多念头,看着上面的字,揣摩了运笔时的力道,认真临摹了起来。字不算多,他是初学,虽写得慢,但并未用多久便临摹了一遍。看着纸上的字迹,薛映不太满意,下意识抬头看向温承。

温承本是在旁边看薛映专注地临摹着自己的字迹,几乎迅速便觉察到薛映看向自己那一刻的目光。是少年人的眼神,澄净而又明亮,就这么看向自己,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问询,温承便走过去,站在薛映的身后,伸出手托住薛映的小臂:“运笔时手要稳,不要乱动。”

薛映感受到温承在自己胳膊上的触感,呼吸微微一滞,旋即按照温承的说法,保持着姿势练起字来。这对他来说,倒不像练字,他在温承的注视下觉得紧张,又在温承的指点下觉得安心,两边的情绪涌在一起,让他觉得煎熬但又不乏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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