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142(1 / 1)

 夜色凄迷, 乌云蔽月,长安城中的百姓半夜里听到兵器的厮杀声,纷纷吓得紧闭门户不敢再踏出门半步。 今夜是东宫那位贵人的大婚之夜,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今夜闹出什么乱子? 到了凌晨破晓前夜, 厮杀声才渐渐销声匿迹, 有人偷偷将窗牖打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欲呕的血腥气, 朱雀大街上到处都是身着黑甲的卫兵在清理交战留下的尸体。 沈绍被蒋通绑着狼狈地扔在了李循的脚下,他犹自不死心的膝行到李循面前,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陈赟,是陈赟放走了赵王!臣刚刚还跟踪他偷偷去了兵部, 发现他偷走了虎符,殿下明鉴,要谋反的是陈赟不是臣啊,臣是来给殿下通风报信的!” 他的手刚刚要够到李循的袍角,蒋通便将他拖开,防止他误伤了李循。 “哦,原来爱卿如此深明大义, 为了好兄弟不误入歧途,大义灭亲,”李循挑眉道:“那你这位好兄弟若知道你是诓骗了他, 心里又会如何作想?” “臣、臣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 进了诏狱就知道了。”证据确凿, 李循也懒得跟沈绍废话,挥了挥手叫蒋通将人拖下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老臣的女儿, 老臣的女儿还在东宫里,今夜可是她与殿下的大婚之夜啊!” 沈绍不肯走,他死命挣扎着,希冀的看着李循,“臣待殿下之心如日月昭昭,殿下切不可被小人谗言猜忌臣下啊!臣还盼着来日重整旗鼓,替陛下与殿下讨伐渡善教,殿下!” 说到最后两个字,一双虎目瞬间就落下来泪来,“这么多年,臣待殿下一直忠心耿耿,当初卫王府落魄之时,亦是不曾相弃,臣的女儿更是与殿下青梅竹马、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因为婼儿她生了场重病,怎么可能要臣那毒心肠的侄女儿替嫁过去……” “闭嘴!”李循忍无可忍地打断沈绍,冷冷道:“这些话孤听得耳朵都已经起茧子了,你大可以在诏狱里继续说给里头的锦衣卫听。” 沈绍面色大变,看来李循已经掌握了确凿了证据,势必要除掉他了! 只可怜他那还在东宫中等着夫君却扇的女儿…… 沈绍被带走后不久,徐铭来报说赵王余孽已悉数绞杀干净,外头天色已是不早,看来事情差不多可以了结了,李循准备动身前往大明宫看望帝后,告知昨夜的战况。 然而刚刚下了城楼,却见不远处陈赟带着一队部曲朝城门的方向杀了过来。 “陈赟反了!”蒋通立刻拔出了绣春刀护在李循面前,大骂:“这个脑子被屎糊了的,竟然真敢反了,不要命了!” 原本蒋通派了手下分别去捉拿陈赟和沈绍,谁知陈赟这厢却狗急跳墙,拿着虎符去调动南衙禁卫军,谎称是陛下之令,太子殿下领着北镇抚司和北衙禁军于昨夜谋反,要他们清君侧。 南衙禁军首领与陈赟有几分交情,还真以为李循是趁着大婚之夜谋反,遂跟着陈赟带领南衙禁军混站起来。 南衙禁军? 李循拧眉,觉着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只是他没来得及再行思索,徐铭的喊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殿下先退到城外,这里有臣和孟大人,绝不会令贼人伤到您分毫!” 身为太子,怎么可能只顾着自己的安危退出城外,李循回过神来,他身上的兵甲还没脱下去,顺势抽出了腰间的长刀,身先士卒打马上前,给蒋通和徐铭唬了一大跳,亦步亦趋的跟在李循身侧,直至李循将陈赟生擒,长刀往地上一扔,接过陈风递来的帕子摸了把脸。 “将人一道关进诏狱里。” “殿下,您受伤了。”陈风说道。 是左肩上的旧伤,李循看了一眼,有血透过衣裳渗了出来,倒也不是太疼。 他道了句“无妨”,便径直上马准备前往大明宫。 南衙禁军造反,幸好金吾卫被抽调出守护皇城,也不知此刻父皇和母后那边情形如何。李循边思索着边下意识地去摸怀中的那只他常戴荷包,因为身上穿了铠甲,荷包便被他塞进了怀中,谁知这一摸却摸了个空。 见他突然打马转向踅了回去,陈风忙喊:“殿下可是丢了什么东西?”他看见李循在怀中似是摸了什么。 李循面不改色道:“丢了一封密信。”吩咐众人在原地待命,准备自己回去找。 陈风忙不迭跟了过去。 李循在适才的打斗处下马,因刚刚结束混战,卫兵还未来得及清理,李循转了一圈儿,那荷包是用银丝线绣的,在熹微的日光下熠熠闪光,格外好认,就躺在街道旁一个倒塌了的货架子地下,李循看着了,心头微松,刚要过去拾起来,陈风却先他一步走了过去,将那荷包拾起来道:“这荷包看着眼熟,怎么像沈良娣当初给殿下绣的那……”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循劈手夺了过去。 可惜荷包上头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好似还被人踩过一脚,李循沉着脸拍去了上面的那道鞋印,将其重新塞进怀里,踩着马镫上马。 “殿下,这荷包好眼熟啊。”陈风贱兮兮地问道。 “你很闲?要不要孤下令让你去诏狱跟蒋通一道审审沈绍和陈赟?” “不不不,”陈风嘟哝道:“听说那地方冤魂无数,光酷刑就十八道,属下胆子小,可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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