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坚定84（1 / 1）

　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也会这样布他们后尘，可他遇到了秋渔。　突然就想反抗一次，为自己，也为她。　移权的最后关头，版图扩展到国内，月港是评估之后最看重的项目。成，则尘埃落定，孟淮檀会是最好的接班人选。不成，则一败涂地，分支会蜂拥而上。　谁都没想到孟淮檀会在最后出岔子。　所以孟闻远回国，就是为了让孟淮檀悬崖勒马，那也是孟家长辈对孟淮檀最后的忠告。　事实证明，孟淮檀确实有让所有人闭嘴的本事。　千钧一发还能力挽狂澜，也就只有他。　然而差错已生，月港的岔子依旧得让孟淮檀担，集团内外更加动荡，有的是人想趁这机会把孟淮檀击垮。　他度过了一段难捱的日子。　通宵是常事，昼夜颠倒更是家常便饭。孟淮檀作息变得极差，甚至连着很久睡不上一个安稳觉。每次仿若濒临极限的时候，他都在想，就差一点，再坚持一下就能回去。　秋渔留下来的那片鱼鳞被他保存起来，怕有磨损，连他自己都很少去触碰。　疲惫不堪的日子，越来越麻木且苍白。或许如果没有秋渔，他会平静地接受自己的结局。　离开月港后，他开始更拼命地去掠夺，从前的态度或许过分温顺，然而想要无所畏惧，就要更高的掌控。　原本还要晚几年的事被他不停压缩，集团易主迫在眉睫。　其实还未尘埃落定，不过基本已成定局，落在孟淮檀手里是迟早的事。或许再有两三年，会更稳妥一些。可孟淮檀等不及了，他想尽快赶回来见她。　刚下飞机，他便直奔京市水族馆。　一如几年前遇到她那个夜晚，蔚蓝的深水中有条人鱼迎面而来。他于人海之中，看她万众瞩目，自此覆水难收。　岁月不过是午后到黄昏的距离，茶凉言尽，月上柳梢。月港日升又夕落，潮起又潮退，须臾过去太容易，放肆搏一回，总能有办法。　表演结束，孟淮檀本是想买束人鱼姬玫瑰，结果跑遍附近花店也没遇到一束。　匆匆赶回来，结果秋渔已经不见踪影，直到在门口圣诞树前看到她。　许久未见，秋渔好像没太大变化。眉眼间仍是带着股疏离，好像拒人千里。可她眼睛通红，总又让人觉着怜惜。　孟淮檀深深凝望着秋渔片刻，又重新把她抱进怀中。　他拥她的力道极紧，似乎能将她按进身体里，让人感觉到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深沉温热的喘息落在耳边，秋渔闻到了那股困住了她许久的木香。清浅的，好闻的，有安全感的。　孟淮檀贴近她颈侧，嗓音喑哑，却仍是笑着，“今儿是圣诞夜，来的匆忙，也没给你准备个礼物，说好要好好疼你这条懒鱼的，但好像什么都没做好。”　闻声，秋渔垂眼埋进孟淮檀肩窝，额头抵着他，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孟淮檀手掌贴着秋渔的后脊，能感受到掌下微微的颤动。　一时间，心绪翻涌。　怀里的人皮肤微凉，孟淮檀无声紧扣秋渔的肩胛，眉毛锁紧，克制住汹涌情潮。　雪花四散，落在一人的发顶和肩膀。不知是哪个商家分发出的音乐公仔，捏一下还能发出圣诞快乐的音乐声响。　好像记忆里常在学校门口小摊上卖的节日贺卡，翻开卡片会有单调的音乐重复出现。　听起来有些廉价的声音，并不好听，反而还有些刺耳。　可在这飘雪的深夜，竟也生出股没来由的动容来。　那一年在月港，孟淮檀和她说起容月公馆旧主老夫妻的小故事。那时他同秋渔说，可以带她去看雪。　然而秋渔回答得干脆，直言京市也会落雪。一句话把孟淮檀堵得哑口无言，好像在说，我也就当下有点兴趣，迟早分道扬镳，又没有多稀得你。他清楚地认识到，他们之间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是谁攀着谁。　清醒但又迷恋，是一开始就注下的因果。　秋渔得承认，最初确实是被孟淮檀的气度和外表所吸引，不可否认，那是强基底的财力给予他的魄力。　这样的人，好像很难不为他沦陷。　纵然孟淮檀曾提醒过她要设防，可终究成了空话。　最开始防备太少，他们亲眼见证着这段关系失控脱轨，却都毫无办法。　直到2021年，他们在京市的雪夜重逢，往事不再苟且。　秋渔的手拉着孟淮檀的衣角，一手潮湿。刚哭过，她的声音有些发闷，带着浓厚的鼻音。她好像还没回过神来，想要一遍遍的确定。　“孟淮檀。”秋渔叫他的名字。　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孟淮檀温声应她，“嗯，我在。”　“你回来做什么。”　尾音落下，有不足半刻的沉默。孟淮檀低低笑了声。这一次，他回答得很坚定。　“回来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