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闲着没事逛书店13（1 / 2）

拉米安的胳膊腿上红肿了好几天，孤儿院上下都知道他被打了。丹尼斯时不时摆着张嘚瑟的脸对拉米安冷嘲热讽，后者忙着对想把教会学校直接烧掉的汤姆进行思想教育，压根没空理他。

好在那天起，他们就不用再去学校了。

汤姆对拉米安打他屁股说教的行为颇有微词，自己一个人闹了几天脾气，但看着拉米安晚上冷得一个劲的往他被窝里钻，他顿时又觉得没什么意义。最后在拉米安晚上半梦半醒的劝说中下败下阵来:“汤姆……别做得太过火了……”

伟大的里德尔先生大发慈悲，最后决定只派一些微毒的小蛇出去制造一点小混乱。

大雪过后，1937年悄悄地来了。艾赛多尔画的宣传海报从大洋彼岸的美国千里迢迢的跨越大西洋传到英国，随着失业率的下降，经济有所回升，孤儿院也能在圣诞节吃上包装精致的罐头。

一到冬天，拉米安就变成了雷打不动的缩头乌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凡没有别的事就别想让他出去受到寒风的摧残。每每到午休或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拉米安找准机会见缝插针地缩回房间里，裹着被子窝在床上看书。汤姆的床靠墙一点，他就喜欢挤在汤姆的床和墙相抵的角落里，抱着汤姆之前送他的那个丑娃娃看小说。每次汤姆要想把他赶下去，他就眨巴眨巴绿莹莹的眼睛，装出一副可怜样。

汤姆觉得这样不行，必须想办法把拉米安从屋子里拽出来，宣示一下自己床铺的主权。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拉米安生日的时候汤姆为了用攒下的钱给他挑一本喜欢的书，把附近的街道都跑遍了，他惊喜的发现了一些新的变化。

趁着没下雪的这天，拉米安终于愿意从屋子里迈出来一步。他跟着汤姆一路跑到街道上，路边的商店零零散散的开了门，圣诞节装饰还挂在店门口和橱窗上。街角的积雪上印着灰黑的鞋印，汤姆握着拉米安冰凉的手，又一次踩上去。

长街拐角处是这片区最大的书店，今天这里人有些多，闹腾腾的，灯火把店内照得锃亮，不太真切的电流音在人群里十分突出。拉米安听见了，那是收音机里泄出来的广播声，官方制作的广播剧在讲一个穷小子约翰的故事。

“我没骗你吧？”汤姆有些得意，又不太愿意表现出来地捅了捅拉米安的胳膊，脸上故作镇定的摆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汤姆！你太棒了！”拉米安没汤姆那么多小心思，他眼睛亮亮的，揽过好友的脖子在对方冻得通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早就想听听BBC的广播剧了！”

“我很高兴你喜欢。”汤姆轻松的笑起来。汤姆拒绝了拉米安今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在对角巷时拉米安就送了他不少东西。汤姆不愿欠别人的东西，哪怕对象是拉米安。因此他想方设法带给拉米安一些“礼物”。

他们在书店门口的台阶上坐到太阳西垂，拉米安依依不舍，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望了一眼店里边的收音机，这才跟汤姆一块回去了。

拉米安一改乌龟属性，没事就拉汤姆到书店门口坐坐。有的时候他们会认真听听广播剧里的故事，有的时候却只把它当做背景音，一来二去连书店老板都觉得眼熟了，偶尔会让两人进店里坐坐。春末的下午太阳正好，微风和煦，两人在书店里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坐下，听着背景音说悄悄话。

拉米安宽大的袖子里还盘着汤姆的小助教——一条花色漂亮的赤链蛇。没人时，他们就用蛇语交谈。拉米安再一次展现了他惊人的学习天赋，如今已经能较为流利地和小蛇交流，只是和汤姆相比之下仍有差距。

汤姆说话时拉米安就撑着脑袋看他。他的黑发乖顺服帖地搭在额头上，瘦削的脸上带着点笑意，嘴巴一张一合，一点也没有未来黑魔王的影子。汤姆年底过了生日才10岁，没长开的脸上满是稚气，但胜在五官深邃好看，已经初现少年时期的帅哥胚子。

拉米安捉见从窗缝露出的一丝阳光落在汤姆的圆润的鼻尖上，泛着通透的暖光，周围古朴的木质环境让对方看起来像从油画走出来的人物。他这个时候感到可惜了，那个已经破烂的相机不能把这一幕拍下来。

安逸的时光让人昏昏欲睡，拉米安记得广播里男播报员抑扬顿挫的声音，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从点着头到趴在桌子睡着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汤姆黑漆漆的眼睛就映入眼帘，那一瞬间他以为天黑了，过了一会才发现那是汤姆夜空一样的眼眸。

他突然对自己曾把锦囊口袋和汤姆眼睛做对比的行为感到好笑。深渊怎么能和夜空相比，汤姆永远是高傲的，高悬于穹顶之上。

“汤姆——”拉米安揉着眼睛支起身来，没骨头似的把头靠在汤姆肩上，“几点了——”

“你真能睡，”汤姆白了他一眼，“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