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排外62（1 / 2）

九月七日早上，伦敦再度遭受轰炸的消息席卷全国，一些人翻着重工业城市废墟的照片和报道一边怨声载道惶恐不安一边疯狂地向甩卖美国股票和进货，游行罢工屡禁不止。唯一的好消息是经过上次的空袭后伦敦的孩童们都早就陆陆续续被火车送往偏僻的乡下，保留了很大一部分再生力量，减少了人员伤亡。

这自然又是一个值得激烈讨论的话题，早餐时间整个礼堂都闹哄哄的。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大吵起来就像人流湍急的市场，几个义愤填膺的男孩翻过餐桌和观点冲突的人理论，桌子被他们撑得摇摇晃晃，时不时就有银杯摔到地上的声音响起。

汤姆刚泡好的咖啡热腾腾地洒了一地，热气在石砖上很快变成白雾后消失不见，他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看闹哄哄的人们，放下刀叉便默不作声地走出去。

没想到一出门就碰见了叶赫克罗。

汤姆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侧身就要走，却被叶赫克罗抬手拦下了。叶赫克罗第一时间没有说话，两人对视了一阵，汤姆原以为对方是帮着拉米安来质问他的，不过叶赫克罗的表情却说不上有多愤怒。

“换个地方说。”叶赫克罗终于说，“我刚刚去找他了。”

汤姆没什么心情听他跑火车，不过也没什么心情拒绝他。叶赫克罗把他带到一处无人的走廊，开口果然是那个名字:“拉米安今天请假了，没有那个鹦鹉螺做媒介直接解咒对巫师的反噬并不小，如果他能再坚持一点等魔咒的力量随时间流逝就不用这么吃力，但他没能狠下心。”

“你想说什么。”汤姆没听出他话里的重点，忍不住皱了下眉。

“我想说，拉米安太包容你了，你要是不能回应他难得的好意，我的建议是，”叶赫克罗冷色的眼睛眯起，他指了指汤姆心口的位置，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尽早分道扬镳。”

汤姆心里反而觉得好笑，也切切实实笑出了声，:“真有趣，怀仁·李也叫我离美第奇远点，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或者说，害怕我。”

叶赫克罗并不否认，他只是怪异地看了汤姆一眼，以一种半是同情半是嘲讽的语气回答道:“因为你本身就代表着危险，除了那些纯血癫子，谁会主动往危险前面凑？我看拉米安是受你蒙蔽了才是……”

明明是他蒙蔽了我。汤姆没把叶赫克罗的话听完，非常不给面子的甩头就走。叶赫克罗明显的偏袒让他烦躁不已，他宁愿把这一切都归错于不在场的那个人，对方就好像刻意地在他面前炫耀他所没有的东西——没人会这么帮他说话，除了拉米安。对方好像无处不在地侵入他呼吸的空气，他的思维惯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离开了我，你就是孤身一人。

而汤姆不得不承认这点。

任何一个学校里都不是只有国家大事、学业和前途能谈论。伦敦被连续轰炸的第十一天，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已经不再谈论德国□□者的轰炸机和伦敦及一些重工业城市的状况，战争的炮火变成了一种习惯，从中缓过来的人们开始重新关心身边的事。

两人不欢而散的消息夹在各种爱情八卦校园传闻中不胫而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吵架了——不管用餐、走路还是上课，汤姆身边都空落落的，有时候在教室门口、走廊拐角遇见拉米安两人也默契地相互视而不见。

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甚至多数课程都相同的情况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才是常态。有时候他们到必须要说话的情况了，拉米安才撇着眼睛淡淡看他一眼，浅绿色的瞳孔连光线都映得不是很清楚，看不出带有什么样的情绪。汤姆暗自和他较劲，什么也不说，非要等对方先冷冷清清地开口叫他:“里德尔。”

他们的交流少得可怜，难得说几句话也毫无温度。跟拉米安一起聊天的人变成了叶赫克罗，替他吃番茄的人是李怀仁和科伦，给他递报纸陪他去图书馆的人是罗莎……所有人的态度都仿佛他们本就应该如此。拉米安甚至也觉得，他们本该如此，如果他不曾参与汤姆的一切，他们本该如此。

随着课程的推进，三年级选课多的劣势就凸显了出来。拉米安比李怀仁多选一门课便已经感到了无形的压力，无数次他在公休室和俱乐部解决完作业回到宿舍，就看到李怀仁和科伦已经早早回来下了几盘棋了。

不过他仍有余力拖着李怀仁到图书馆去学习课外内容——主要是黑魔法和炼金术的部分，另外他还想搞懂汤姆的“乌龙出洞”为什么能召唤出那么多条蛇。不过拉米安一直没在**区遇到过汤姆，想来对方应该比他更忙……

“哐当。”一声响。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清晰无比。拉米安下意识抬头去看。

这个时间点图书馆里的人少又少之，靠近**区边上更是仅有两个人。拉米安一抬头就能看到一个梯子上摇摇欲坠地站着个神色慌张的女孩，她刚刚拿书的时候没拿稳书掉了下来，书脊狠狠地与地面撞了一下。拉米安挑了挑眉，有点眼熟，看她的院徽和领带，应该是拉文克劳的学生。

那个女孩看到下面还有人，有些羞愧地红了脸，她眨眨眼睛手忙脚乱地从梯子上面爬下来，却不料一脚踩空，直直地掉了下来。对方小声的惊呼提醒了在一旁观看的拉米安，虽然这种书架梯子本来就不高，摔下来也没有事，但出于礼貌，拉米安还是伸手稍微接了对方一下。

女孩借他的力重新站稳，她捡起书，赶忙道了谢:“谢谢，我刚才是不是打扰你了……哦，等一下……”对方眼睛里露出一点夸张的惊讶，“我知道你，你是美第奇对吗？”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