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薛蟠瞎撩柳湘莲108(1 / 2)

话说,王夫人听说邢夫人来了,赶紧出去迎接。

邢夫人还不知道贾母已经知道了鸳鸯的事情,本想过来打听消息,但一进院子,就有好几个婆子偷偷告诉她了,她这才意识到。

邢夫人本想转身回去,但里面已经知道了,再加上王夫人出来迎接,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她先向贾母请安,贾母却一言不发,邢夫人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

凤姐儿早就找了个借口避开了。

鸳鸯也回自己房间生闷气去了。

薛姨妈和王夫人等人担心邢夫人面子上挂不住,也就渐渐退了出去。

邢夫人也不敢轻易离开。

贾母见没人了,才开口说:“我听说你给你丈夫说媒来了。你倒是挺守妇道的,但这贤惠也太过分了吧!你们现在孙子儿子一大堆,你还怕他,连劝两句都不行,还由着他胡来!”

邢夫人满脸通红,回答说:“我劝过好几次了,他不听。老太太您还不知道吗,我也是没办法。”

贾母说:“他要是逼你杀人,你也去杀吗?现在你想想,你兄弟媳妇本来性格就老实,又体弱多病,家里上上下下哪件事不是她操心?你这个媳妇虽然帮忙,但也是天天忙里忙外。我现在已经自己减少了很多事。他们两个就算有做得不够的地方,有鸳鸯在,那孩子还细心些,我的事情他还会想着点,该去的,他就会去;该添什么,他就会提前告诉他们。鸳鸯要是不这样,他娘俩里里外外,大大小小,哪能不疏忽一两件?我现在反而要自己操心不成?还是天天跟你们要东西?我这屋里有的没的,就剩他一个,年纪也大些,我什么脾气性格他还知道些。再者,他还讨主子们的喜欢,也不指着我和这位太太要衣裳,也不和那位奶奶要银子。所以这几年,他说的话,从你小婶和你媳妇起,到家里的大大小小,没有不信的。所以我不仅靠他,连你小婶媳妇也都省心。我有这个人,就算是媳妇和孙子媳妇没想到的,我也不会缺什么,也不会生气。现在他要是走了,你们找个什么人来服侍我?你们就是找个珍珠般的人来,不会说话也没用。我正打算派人去跟你丈夫说,他想要什么人,我这里有钱,让他尽管买,就是这个丫头不行。留下他服侍我几年,就跟他日夜尽孝一样。你来得正好,你就去说,这样更合适。”

说完,贾母叫人:“请姨太太和姑娘们来聊聊天,本来挺高兴的,怎么又都散了?”

丫头们忙答应着去了。

大家又赶紧回来。

只有薛姨妈对丫头说:“我才来,又要做什么去?你就说我睡觉了。”

那丫头说:“亲爱的姨太太,姨祖宗!我们老太太生气呢,您老人家不去,就没完没了了,就当疼我们吧。您老人家嫌累,我背您去。”

薛姨妈说:“小鬼头,你怕什么?不过骂几句就完了。”

说着,只好和这小丫头走来。

贾母忙让座,又笑着说:“咱们打牌吧。姨太太的牌也生疏了,咱们坐一起,别让凤姐儿混了咱们。”

薛姨妈笑道:“正是呢,老太太替我看着点。咱们四个娘儿们打呢,还是再添一个?”

王夫人笑道:“可不止四个。”

凤姐儿说:“再添一个人热闹些。”

贾母说:“叫鸳鸯来,让他坐在我下首。姨太太眼神不好,咱们的牌都让他看着点。”

凤姐儿叹了口气,对探春说:“你们这些读书识字的,怎么不学算命呢?”

探春说:“这又奇怪了。这会儿你不集中精神赢老太太几个钱,还想算命。”

凤姐儿说:“我正想算算今天该输多少呢,我还想赢呢!你看看,还没上场,左右都埋伏好了。”

说得贾母薛姨妈都笑了。

不一会儿,鸳鸯来了,就坐在贾母下首,鸳鸯下面就是凤姐儿。

铺上红毡,洗牌告幺,五人开始打牌。

打了一会儿,鸳鸯见贾母的牌已经很好,只等一张二饼,就给凤姐儿递了个暗号。

凤姐儿正要发牌,故意犹豫了半天,笑着说:“我这一张牌肯定在姨妈手里扣着呢。我不发这一张,就下不来了。”

薛姨妈说:“我手里没有你的牌。”

凤姐儿说:“我回头是要查的。”

薛姨妈说:“你只管发,我看看是什么。”

凤姐儿就把牌放在薛姨妈面前。

薛姨妈一看是个二饼,就笑着说:“我倒不稀罕它,就怕老太太胡了。”

凤姐儿听了,忙笑着说:“我发错了。”

贾母笑得把牌都扔下来了,说:“你敢拿回去!谁让你错了?”

凤姐儿说:“我这不是想算算命吗。这是自己发的,也怪不了别人!”

贾母笑着说:“是啊,你自己该打自己那嘴,问自己才是。”

又对薛姨妈笑道:“我不是小气爱赢钱,就是个彩头。”

薛姨妈笑道:“可不是这样,哪有那么糊涂的人说老太太爱钱呢?”

凤姐儿正数着钱,听了这话,忙把钱穿上了,对大家笑着说:“够了我的了。不为赢钱,就为赢彩头。我到底小气,输了就数钱,快收起来吧。”

贾母的规矩是鸳鸯代洗牌,因为和薛姨妈说笑,没注意鸳鸯没动手,贾母说:“你怎么生气了,连牌也不给我洗。”

鸳鸯拿起牌来,笑着说:“二奶奶不给钱。”

贾母说:“她不给钱,那是她走运了。”

就让小丫头:“把她那一吊钱都拿过来。”

小丫头真就拿了过来,放在贾母旁边。

凤姐儿笑着说:“赏我吧,我照数给就是了。”

薛姨妈笑道:“果然是凤丫头小气,不过是玩玩罢了。”

凤姐儿听了,就站起来,拉着薛姨妈,回头指着贾母平时放钱的小木匣子笑着说:“姨妈看看,那里不知玩去我多少了。这一吊钱玩不了半个时辰,那里的钱就招手叫他了。等这一吊也叫进去了,牌也不用打了,老祖宗的气也消了,又有正经事让我去办了。”

话没说完,引得贾母众人笑个不停。

偏偏平儿怕钱不够,又送了一吊来。

凤姐儿说:“不用放我这儿,也放在老太太那儿吧。一起叫进去倒省事,不用做两次,让箱子里的钱费事。”

贾母笑得手里的牌撒了一桌子,推着鸳鸯,说:“快撕她的嘴!”

平儿照办了,也笑了一会儿,才回来。

到院子门口遇见贾琏,问他:“太太在哪儿呢?老爷叫我请过去呢。”

平儿忙笑着说:“在老太太跟前呢,站了半天还没动呢。趁早儿别去了。老太太生了半天气,这会儿亏二奶奶凑了半天趣儿,才稍微好了点。”

贾琏说:“我过去只说讨老太太的示下,十四号去赖大家不去,好准备轿子。又请了太太,又凑了趣儿,不是挺好?”

平儿笑着说:“依我说,你还是别去了吧。全家连太太宝玉都有错,这会儿你又添乱去了。”

贾琏说:“已经完了,难道还补不成?再说和我无关。第二,老爷亲自吩咐我请太太的,这会儿我打发人去,要是知道了,正没好气呢,拿这个出气怎么办。”

说着就走。

平儿见他说得有理,也就跟了过来。

贾琏到了堂屋里,就放轻了脚步,往里间探头,只见邢夫人站在那里。

凤姐儿眼尖,先看见了,使眼色不让他进来,又给邢夫人使眼色。

邢夫人不好就走,只好倒了一碗茶,放在贾母面前。

贾母一转身,贾琏没注意,就没躲开。

贾母就问:“外面是谁?倒像个小子一伸头。”

凤姐儿忙起身说:“我也好像看见一个人影,我去看看。”

一边说,一边起身出来。

贾琏忙进去,陪笑道:“打听老太太十四号出门不出门?好准备轿子。”

贾母说:“既然这样,怎么不进来?还鬼鬼祟祟的。”

贾琏陪笑道:“看见老太太打牌,不敢打扰,不过是叫媳妇出来问问。”

贾母说:“就忙到这时候,等他回去,你问多少问不得?哪次你这么小心过!又不知是来当耳报神的,还是来当探子的,鬼鬼祟祟的,倒吓我一跳。什么下流种子!你媳妇和我打牌呢,还有半天功夫,你回家再和赵二家的商量怎么治你媳妇去吧。”

说着大家都笑了。

鸳鸯笑着说:“鲍二家的,老祖宗又扯上赵二家的了。”

贾母也笑着说:“可不是,我哪里记得什么抱着背着的,提起这些事来,不由得我不生气!我进了这个家门,从重孙子媳妇做起,到现在我也有重孙子媳妇了,前前后后五十四年,经历了大风大浪,稀奇古怪的事也见过不少,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还没离开我这里呢!”

贾琏一声也不敢吭,忙退了出来。

平儿站在窗外悄悄笑着说:“我说了你不听,最后还是撞进网里了。”

正说着,邢夫人也出来了,贾琏说:“都是老爷惹的祸,现在都推到我和太太身上。”

邢夫人说:“你这个没孝心的,雷打的下流种子!人家还替老子去死呢,白说了几句,你就抱怨了。你还不好好的,这几天生气,小心他打你。”

贾琏说:“太太快过去吧,叫我来请了好半天了。”

说着,送他母亲过去那边。

邢夫人把刚才的话简单说了几旬,贾赦没办法,又觉得羞愧,从此就装病,也不敢见贾母,只派邢夫人和贾琏每天过去请安。

只好又到处派人去买,最后花了八百两银子买了个十七岁的女孩,名叫嫣红,收在房里。

这事就不多说了。

这里打了半天天的牌,吃完晚饭才结束。

这一两天也没什么事。

转眼到了十四号,一大早,赖大家的媳妇又来请。

贾母高兴,就带着王夫人、薛姨妈和宝玉姐妹们,到赖大的花园里坐了半天。

那花园虽然比不上大观园,但也相当整齐宽敞,泉水、石头、林木、楼阁亭台,也有好几处让人惊叹的。

外面厅上,薛蟠、贾珍、贾琏、贾蓉和几个近亲的,远亲的也没来,贾赦也没来。

赖大家里也请了几个现任官员和几个世家子弟作陪。

因为其中有柳湘莲,薛蟠自从上次见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又听说他喜欢演戏,而且演的都是生旦爱情戏,不免误会了他的意图,误以为他是风月场上的人,正想和他交往,可惜没有机会,今天正好遇上,觉得无可无不可。

而且贾珍等人也仰慕他的名声,酒壮人胆,就请他演了两出戏。

演完下来,移到他旁边坐着,问长问短,说东说西。 那柳湘莲本是世家子弟,读书不成,父母早逝,性格豪爽,不拘小节,酷爱舞枪弄剑,赌博喝酒,以至于眠花宿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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