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番外·谜团103（1 / 1）

　或许是是不是段崇斌的描述太生动，孟淮檀甚至可以清晰想象到那个场景。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在雨幕里穿梭着，瘦弱的肩膀不足以支撑书包的重量。　满身雨水，却依旧笑盈盈地说着宽慰人的话。　孟淮檀的心脏揪痛，一下下地扯着疼。　不爱吃甜食的小秋渔，也会在多年后的月港开开心心地喝一碗甜甜的四果汤。　无非就是不想让段崇斌和余莉感到愧疚罢了，所以也可以让自己变成不爱甜食的那一个。　在此之前，孟淮檀其实无意深究秋渔的过往。可在那时，他却分外想去了解她的一切。无论是喜悦的，还是苦涩的，都想和她一起承担。　所以他主动问了，问了那些他曾经万分疑惑的事情。　问出口时，段崇斌有些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希望你能多疼爱她一些。　那是个不太美好的故事，状态不佳的母亲，和不负责任的父亲。还有那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雨夜，秋渔呆坐在病房里，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她亲眼看着母亲在自己眼前死去，甚至于要带着她一起。　回忆流转，孟淮檀想起了很多事。　初见时的溺水乌龙，海边落水的男孩，还有秋渔曾告诉孟淮檀，她不喜欢下雨天。　其实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段崇斌说，那场事故之后，秋渔有很长一段时间存在强烈的应激反应。为此，他们还带着秋渔去看了心理医生。　大概大半年之后，秋渔的症状才慢慢消失。　他们一家都有意不会带秋渔去有长河湖海的地方，甚至连水族馆都没踏足过。　秋渔在这里一直住到初中毕业，上高中起就搬回了章惠的房子。　直到高中毕业前，余莉他们对于秋渔的印象一直都是懂事的三好学生。直到她高三毕业那年，余莉有次做了肉卷想去给秋渔送去。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看到秋渔从家便利店出来，原本想叫住她，然而余莉却是看到秋渔手中提了罐啤酒。动作很熟练地打开，她仰头喝下去，眉毛都不皱一下。　看到这一幕，余莉甚至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时她应该是刚打完暑假工回来，喝完之后直接捏扁易拉罐扔进了小区门口的垃圾桶。余莉跟在她后面专门去那个垃圾桶旁看了眼，确实是酒。　这件事让余莉和段崇斌消化了很久，他们后知后觉了一件事。　或许这些年，秋渔并不好过，那件事情她可能始终没能彻底走出来。　其实很难相信，那样乖巧的秋渔，也会在酒精上贪欢。他们没敢过问太多，并且也心有愧疚，他们对这个侄女实在关心太少。　尽管如此，秋渔成绩依旧拔尖儿，她考上了好大学，连学费都不用他们操心。　最开始知道秋渔去做美人鱼表演的时候，他们是不赞成的。说到底，还是怕她会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没人有比他们更清楚当年秋渔受到的伤害。　然而那时秋渔只是笑了笑，说，我总得走出来，不是吗。　是啊，总得走出来。　甚至到后来，秋渔还主动邀请他们去看自己表演。看着秋渔在水族箱畅游的样子，他们会觉得，她好像真的克服恐惧了，好像真的不再被那件事折磨了。　到最后，段崇斌又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阿渔是个好姑娘，你要多疼爱她一些。　孟淮檀的伪装力持续到离开余莉家。　车子停在红绿灯口的时候，他反反复复回想着方才段崇斌的话，心脏好像也在被深海翻涌着，憋窒又沉重。　秋渔睡着之后，他一个人坐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　烟一根接一根，好像能消磨些压抑感。　怕秋渔发现身上的烟味太大，孟淮檀本是想先去刷牙换衣服之后把烟头都扔掉，谁知刚从洗手间出来，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秋渔。　孟淮檀顺着秋渔的手臂牵上秋渔的手，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脸侧。　“你怎么了孟淮檀。”秋渔捏了捏他的手指，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孟淮檀弯唇，他的嗓音有些沉，“就是突然…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沉默片刻，孟淮檀终于开口。　“后悔没能再努力一点。”　“是不是再拼一拼，我就能早点回来见你。”　孟淮檀再次抱住她，“可能你不太知道…我想和你有很多很多个以后。”